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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听手上的动作未停,语气倒是带了些许兴致,“谁?”
“一个叫梅子乐的小倌。”姚正颜一骨碌跑到他旁边,专注地盯着他的神情,生怕他不信。
“不许乱跑。”见她只着里衣就敢跑下床,夜听立马严肃地眼神示意她回去。
姚正颜扁了扁嘴,只得悻悻地钻回被窝里,乖乖等待陛下的圣裁。
而夜听则是默了默才摇铃传安海进来,将此事交代下去。
之后几日,他都严格守在养心殿,任她如何闹腾也不许她出去见任何人。
姚正颜日日缠在他旁边,将他夸得天花乱坠也不见动容,唯一的收获便是安海带回了梅子乐的消息。
原来他竟是西域国的五皇子,听闻其巫术了得,又颇攻于心计,虽母族式微却仍能独得圣宠。
只是没想到这样厉害的人物,前世竟然愿意为了讨好戈阳公主,甘愿隐姓埋名,背井离乡来到大祁做个小倌。
“那小周将军呢?”
安海公公为难地摇摇头,“看来公主的婚事要推迟了。”
“公主近日如何了?”姚正颜委实担忧。
安海公公十分上道:“公主她忧思过重病倒了,太后近日都忙着照顾她,寻王也正在日夜派人寻找小周将军的下落。”
“是在快马加鞭私运兵器吧。”旁边一直缄默看书的夜听,薄唇轻启讥讽了这么一句。
姚正颜先前没有细想,“陛下命他在公主大婚之后前往北厘,若他暗藏祸心借着小周将军失踪拖延婚期,以此为自己争取吞下兵器的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刺杀小周将军的凶手到底是谁?”
“密探说是,像是西域人。”安海公公神神秘秘道:“而且出事的那段时间,西域五皇子刚好不在住所,只是尚未找到确切证据…”
姚正颜错愕不已:“西域?!”
梅子乐?怎么会是他?
“那个西域五皇子现今何在?”
安海无奈地摇摇头。
姚正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奈何夜听巍然不动,总说他们这曲戏还未唱到最精彩的地方。
正月十四已过,驸马失踪,公主病倒,本该是一段美满姻缘,如今却只剩唏嘘感慨。
还有姚舒云,更是乐此不疲地三天两头跑出宫,去了解她“未婚夫”的为人。
与此同时,临近北厘的黔州传出一封密报,正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累死好几匹马后,才终于将密报呈到了皇帝面前。
睡到日上三竿的姚正颜,刚起床就听到月琴慌慌张张来报:“姑娘,今日早朝传出黔州爆发了烈性瘟疫,黔州城内形势严峻,皇上…皇上已下令封城弃池。”
“什么?瘟疫?!”姚正颜无力地跌坐下去。
难道这就是夜锦,亦或是西域五皇子要唱的那出戏吗?他们怎可为了一己之私视人命如草芥!
还有陛下,他怎么能……就这么弃他的子民于不顾?
“不行…”姚正颜无意识地浑身颤抖,哆嗦地提起裙摆就往外跑,“我要见陛下。”
哼哧哼哧跑到御书房时,她才发现夜听远比她想像的还要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一座死城而已,算不得什么。”
姚正颜眉头紧锁地上前,抽掉他手里的奏折,又上手捧住他的脸,逼迫他看着自己。
“陛下,那一城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他们还在等你去拯救,你怎可如此轻描淡写的便弃了他们?这样岂不是正中小人的下怀,寒了天下人的心?”
夜听耐心地注视她,指腹摩挲着她细腻柔软的手腕,才温声细语解释道:“方才寻王第一时间主动请缨前往支援黔州,但既是小人的奸计,那朕就更要同他硬碰硬了。他想要从中获利,朕偏不如他意。”
“不可以这样的!”姚正颜不赞同地甩开手,恨铁不成钢似的:“寻王去不得,可另派他人啊。”
夜听沉默地扫了她一眼,忽而冷着脸起身背对她:“颜颜,朕就是不愿。”
“为何?”姚正颜困惑不解。
“朕已经答应过你放过楼尔,如今你又要朕耗费人力物力填上黔州这个坑…颜颜,你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他这样不解的反问,叫她委实难受不已,但还是红着眼眶想解释:“我只是不想陛下失了民心……”
夜听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过来替她捋了捋耳旁的碎发,才语重心长道:“颜颜还小,这些事不该你操劳。你呢,只要乖乖吃饭,好好长大便是。”
姚正颜一时有些恍惚,没想到陛下竟还是如此凉薄。
她倔强地一把推开他,哭喊着说道:“你不敢去,我去!”
她的本意是去联系乐裳阁,让人将她那部分的钱送去黔州救灾,想着能救一点是一点。
但他误会了她,以为她又想逃出宫。
“回来!”
夜听冷喝一声,然而姚正颜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外跑,急得他大步过去将人拽住。但她是铁了心的要与他作对,手腕受到禁锢后开始奋力挣脱。
两人剑拔弩张似的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肯示弱。
最后夜听没控制力度,抓得她疼的尖叫了一声,才慌乱地松了手。
但他骤然停下拉扯,姚正颜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兵荒马乱之际脑袋重重磕在书案角上,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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