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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永宁侯也是一脸乐见其成的模样,景元帝就更奇了怪了,忍不住打趣徐子渊,“这柳氏女莫非是天仙下凡不成?竟然能让子渊也动了凡心?”
徐子渊嘴角泛出一抹笑意,惊得景元帝微微瞪大了眼,“在臣心里,她比世间一切女子都好。”
这铁树要么开花,一开花真是一鸣惊人啊。景元帝顿时啧啧称奇,瞧瞧这嘴,说起情话半点都不带迟疑的。这柳家姑娘,可真是个能耐人!
徐子渊坚持要娶柳韶光,景元帝自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为难他。说实在的,徐子渊娶个商户女,对景元帝来说也确实是一件好事,景元帝也没再多问,大手一挥便乐呵呵应了,“行,那朕就给你当回媒人!回宫后就让人带着圣旨去江南。”
到底还是对柳韶光极为好奇,景元帝说完后又添了一句,“到时候你们二人喜结良缘,你可别忘了带着柳家姑娘进宫来谢朕这个媒人!”
徐子渊眼中笑意愈深,郑重地又给景元帝行了个礼,“谢陛下成全!”
景元帝乐呵呵地拍了拍徐子渊的手,“战事告捷,你又要娶妻,这可是双喜临门,朕既然做了这个媒人,自然要再给你做做脸。回去后朕就叫人开了私库,你去里头挑几样做聘礼,朕再赐给柳家几样东西做嫁妆。景元一朝,目前为止,可没有夫妻成亲的排场比得过你们啦!”
徐子渊闻言更是高兴,想着上辈子柳韶光因着那些闲话受的气,更是用十二万分的认真来对待这次婚事,任何人见了他这副模样,都能看出他对柳韶光的重视。
景元帝原本只是凑个趣,见徐子渊这般看重柳韶光,心里又将柳韶光的分量往上提了提,决定叫人精心挑些东西同圣旨一并送去江南。
有重伤未愈的永宁侯在,景元帝也不好再多和徐子渊寒暄,展现了一番作为帝王对功臣的宽仁之后,便贴心地表示,“永宁侯伤势未愈,你们进城后便早点将永宁侯送回侯府歇着。明日的庆功宴,你可得养足了精神。”
徐子渊再次抱拳谢过景元帝,转身亲自将永宁侯抬上马车。
景元帝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永宁侯,心下亦是一叹,复杂难言。
大军进城,沿路都是百姓的欢歌笑语。徐子渊一身银甲,护在帝王辇驾旁边,银色铠甲在日光下似乎都泛出冰凉的寒意,俊美无俦的面容一片淡漠,恍若天神下凡,更是令躲在路两边厢房中偷偷向下看的闺秀贵女们脸红不已,怎么看怎么觉得徐子渊就是个上好的翡翠白菜,都想搬回自己家。
景元帝哪能猜不到这一点,一想到明天赐婚圣旨一发,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佳人梦碎,景元帝居然还有些想看好戏。
回宫之后,景元帝径直去见了周太后。
周太后并非先皇皇后,景元帝当初也未为被立为太子。先皇晚年昏聩一心想寻仙问道求得长生之法,以致术士横行,朝中上下一片乌烟瘴气,诸皇子更是斗得昏天暗地,结果死的死,废的废,而后先皇暴毙,正好叫韬光养晦的景元帝坐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这其中,周太后功不可没。
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内敛温和,周太后有一双极为凉薄的眼,便是笑着,也能叫人看到她眼底的凉意。那是所有欲望都得到餍足后的极致孤独,举手投足间都是漫不经心的轻蔑与傲慢。
景元帝来时,周太后正悠闲地靠在榻上小憩,身后两名宫女轻轻替她打着扇,还有一名嬷嬷小心翼翼地按着她头部的穴位帮她解乏。见景元帝到来,慈宁宫中伺候的人顿时跪了一地,周太后缓缓抬眼,“不是出城去迎大军进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景元帝只道:“庆功宴定下明日下午,将士们一路辛苦,便先叫他们歇着去了。”
“该是如此。”
景元帝顿了顿,看了一眼周太后又飞快垂下眼睛,极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淡自然,“永宁侯此番伤得很重,心脉受损,怕是难以恢复如初。”
周太后的眼神凝了一瞬,而后缓缓坐起身子,平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叹了口气,“英雄末路,令人惋惜,陛下且多照应些永宁侯府吧。”
景元帝见周太后凉薄的眼中渐渐浮上的哀意痛惜与叹惋,心中亦是一堵,“英雄不幸遇刺,朕亦痛心不已。父皇在时,也夸永宁侯是一员猛将,却不料,他竟会遭此一劫。”
周太后微微阖眼,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语气淡淡,“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狠人,对人狠,对自己更狠。陛下若是不放心,多扶持子渊那孩子便是。”
景元帝心知不能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顺势转了话头笑道:“那是自然。母后您定然想不到,子渊方才求了我什么?”
周太后睁眼看向景元帝,眼中终于有了几分兴味,“他平日里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又是个锯嘴葫芦,竟还会主动求你?”
“说出来准保让母后大吃一惊!”景元帝眉飞色舞地向周太后分享着自己的惊讶,“他竟然请儿臣为他赐婚!要娶的还是江南柳家那个商户女!”
“哦?”周太后微微挑眉,“这倒稀奇。”
“母后您是没看见子渊那眼巴巴的样子,就跟个愣头青似的,恨不得明天就把人娶进门。”
周太后听着,脸上便露出了些许笑意,想到永宁侯的情况,那笑意又很快消失不见,只是轻声提醒景元帝:“永宁侯伤到了心脉,子渊的婚事,便叫钦天监选个最近的吉日吧。有你这个媒人在,便是婚事匆促些,也没人敢看轻了新妇。到时候,再叫他们小夫妻进宫来让我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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