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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怡只想打消掉吴氏想将她和江永怀凑作对的念头,故意撇过脸闹脾气道:“那也不能嫁个商户子,这商户还是柳氏的外家,日后我可不得一辈子都对她赔笑脸?”
吴氏见吴怡满脸不愿,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当即点头道:“行,新科进士多得很,你不喜欢这江家公子,那是他没这个福气,到时候你挑中了谁,同我说一声便是。”
因着这茬,等到江永怀过来给吴氏请安时,吴氏对江永怀的态度便不冷不热,淡淡示意伺候的人收了江永怀的礼,没说几句话就开始端茶。
倒是坐在吴氏身边吴怡,暗暗向江永怀投去好几个打量的眼神。在江永怀看来后,又立即垂下眼,被衣袖掩住的双手紧张地扯着帕子,面上倒是一派镇定,瞧不出任何端倪。
江永怀心细,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吴怡的身份,眼神又是一沉,心下浮现出无数念头,最终都归于平静,风度翩翩地对着吴氏行礼告辞。
吴氏见江永怀这般气度,倒真有些可惜了,“若是他和柳氏不沾亲带故,确实是择婿的上上人选。说起来,不管是柳家人还是江家人,模样都生得不错。”
就是出身到底低了些。
吴怡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扬起笑脸看着吴氏道:“豪富之家,想来也是爱颜色的。嫁娶都看相貌,生出来的孩子模样出挑些,也不足为奇。”
吴氏颔首,“也是,到底是商户人家,不知道娶妻娶贤的道理。”
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江永怀回了院子后便一头扎进了徐子渊给他准备的书房里,梁妈妈见状,不由微微皱眉,而后亲自去了厨房,想做点江永怀爱吃的点心。
厨房那边也知道这是夫人的表哥上门了,以柳韶光现如今对侯府的掌控力度,下人们待梁妈妈都十分客气,哪怕是初次见面都被她脸上的疤唬了一跳,也都按下不提,全当自己没看到,客气得很。
柳韶光时刻关注着徐子渊一行人的动向。徐子渊都用上暗卫盯着他们几人了,就等着找个有利的机会将他们一并都给收拾了。
柳韶光心下还是七上八下的,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摸着肚子发愁,闭着眼睛就是上辈子徐子渊冷着脸抽出插进江永怀胸膛的长剑,脸上还溅了几滴鲜血。画面一转,又变成吴怡口吐鲜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而后慢慢倒下的场景。
柳韶光不睡,徐子渊哪能放心地睡下,伸手揽过柳韶光,以自己的胸膛做靠枕,柔声问她,“怎么了?长洲闹你了?”
仔细想想,不该啊,现在长洲还没到闹腾的月份呢。
柳韶光摇头,趴在徐子渊胸前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往上挪了挪,贴着徐子渊的耳朵轻声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他,总得给我一句准话。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一想到他那要命的身份,就替舅舅担心。”
这样想来,上辈子舅舅舅母恨着他们也好,总比一个处理不好,被江永怀连累得丢了性命强。
柳韶光皱了皱眉,侧身看着徐子渊提议道:“不如这次还按照上辈子那样办?”
吃醋翻脸什么的,柳韶光干起来可顺手了。上辈子又不是没背过妒妇的名声,这辈子要是能太太平平解决好江永怀的事,柳韶光宁愿再原样来一回。
当然,这辈子肯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和徐子渊真的闹翻了。
徐子渊拍了拍柳韶光的肩,另一只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确定柳韶光不会冷着后才从容开口道:“放心吧,不会连累舅舅的。那间书房……到时候只说是他水土不服,急病走了,也没人能查得出来。”
柳韶光瞪大了眼,“那些书可都是难得的珍品,我还打算给璋儿留着的!”
“我这个当姐夫的还能忘了他不成?”徐子渊失笑,“璋儿的那份,我早就让人抄好了。”
“这就好!”柳韶光松了口气,想到江永怀,难免心情复杂,“其实,他作为表哥,待我们这些表弟表妹还是不错的。”
只是,就算江永怀千好万好,他也不是江舅舅的亲生子,更有甚者,江舅舅的亲生儿子,就是因为他,才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人惦记,一出生就被贼人换了不说,眼下还不知是生是死。江永怀本身的存在,就是他们对江家造孽的罪证。
柳韶光硬下心来不去想这十多年的表兄妹之间的往来,该做决断的时候十分果决,“不要把舅舅牵扯进来。”
又叹了一声,“若是表哥还在人世就好了,等一切尘埃落定,要是表哥还在,我们找到了他,就说当年产婆心怀不轨,为了让自己的孙子过上富贵日子,故意换了孩子。”
徐子渊自然是什么都依着柳韶光,“都听你的。”
柳韶光被徐子渊轻轻地拍着后背哄着入睡,半睡半醒间又想起来玄青和白羽两人,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徐子渊,惊道:“玄青和白羽,你把他们交给陛下处置了吗?他们会不会说出实情?”
徐子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答,“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全部瞒过陛下的。真假掺着来,才能让陛下放下怀疑。”
其实上辈子柳韶光后来那般歇斯底里地闹腾,对徐子渊那样的冷淡,确实还打消了景元帝不少疑虑。
至于这辈子,徐子渊占了先手,自然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仓促出手。
老永宁侯以命相换,徐子渊忠心不二,抓到任何可疑人员都交给景元帝,又有少时的情分在,徐子渊敢肯定,景元帝不会疑心他,也能在他求情之后,查明情况放过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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