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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锣鼓奏乐之声停下。
一边三皇子和四皇子已上前去,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齐声道:“参见父皇,参见太子大哥。”
话音一落,万民朝跪。
“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民跪伏在地,低下头去,齐声高喊。
皇帝出现得太及时,锣鼓声和奏乐声都是忽然响起来。想必是这位皇帝一早就在暗处将整场比赛观察了个透彻。
接着,马车前的纱帘被掀开,两人先后下了富丽堂皇的金车。
先出来的是那天在京都大街驾马车行凶的太子殿下。
接着,一位着明黄龙袍的五十岁左右男子在太子的搀扶之下,慢慢下得马车,走到红毯之上。
他蓄着胡须,微微带笑,身上的龙袍散发着粼粼的微光。
虽然他已经在尽力表现地温和可亲,但眉目之中仍显威严之态。
司咏仍在愣神。
旁边跪伏在地的人猛然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司少侠!跪下来啊!”
司咏猝不及防,身上又带伤,这么一拉就被拉跪在了地上。
皇上威严有力的声音道:“平身。”
万民这才陆续站起身来:“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这一句,人群里噤若寒蝉。
皇上环顾四周,目光似漫不经心地落到某处,缓缓开口道:“哪一位是司少侠?”
司咏低着头,并不说话。
沈枚山赶忙来到司咏身边,指着司咏道:“回皇上,是这位公子!”
皇上面色忽转严肃,一道沉沉的目光扫向司咏。
只听他道:“司少侠,如今,要不战而屈南越之兵,如何行之?”
语气中颇有几分厉色,换作一般人,早就被吓破了胆。
司咏依然没有抬头,吐出不辨语气的几个字:“伐交。”
太子殿下厉声道:“大胆刁民!回皇上话之前要加上‘回皇上,草民认为’几个字!”
司咏微微抬起头来,却是不惧不怕。
皇上看到司咏脸上那面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刚才在暗处,他自然听到了那些话。
众人只看到皇帝忽然一笑,对太子摆摆手,接着高声道:“高郝,宣旨!”
皇帝身旁一位身着暗红色衣袍的太监微微倾身,朗声道:“今特封司少侠为圣元国出使南越的外交使者,即日起受命出使!另,外交使者可点随从校尉两名!”
校尉,是低级军官的职位,其上有中郎将、卫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司马大将军。
官位再低也是高于普通士兵。毕竟,从普通士兵熬出头来,也需要数年的时间或大的战功。战场凶险,稍有不慎就送了性命。如能直接从校尉熬起,已是一个很大的跳板了。
话音一落,又有一名侍卫捧着象征一条由金铜叶做成的旌节,走到太监身边跪下,再举过头顶,高高捧起。
旌节,亦称“使节”,外交使者身份的象征,也代表这个国家。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敌国一见旌节就知道来人的身份,为表示对敌国的尊重,不会对其进行攻击。
外交使者一般临危受命,一旦受命,举国上下无不尊敬。因为使者承载着一国之希望,万民之期许。
一时之间,司咏错愕不已。
别说她,全场皆发出了唏嘘不已的声音,包括太子殿下,三皇子,四皇子。
只有沈枚山没有任何意外。
三位皇子只知道这场比赛的每一个环节都是父皇连同沈枚山一起安排,故特来捧场。但绝没有想到,冠军竟被选为出使南越的外交使者。
原来今日出征的彩头戏都是皇帝为求人才而设。
不拘一格降人才。
就连司咏也在心中暗赞如此妙计。
而她自己,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之下,自小熟读兵书,锄强扶弱。如今又逢国难,她又怎会没有一腔保卫疆土的热血。
皇帝是一位好皇帝。
只是,她忽然想到了在家的父母,还有那位恶毒的皇后。
见他久久没有反应,沈枚山不禁提醒道:“司使者?快快跪下谢恩啊!”
司咏却迟疑了,她去当了司使者,他的父母怎么办。
皇帝也不禁疑惑了,温和问道:“司使者,可是有何难处?”
百姓纷纷乍舌不已。
外交使者的地位也太高了!他们这位皇上性子未免也太好了!
司咏自然感受到了皇帝的求才若渴之心。正不知如何作为,就看到人群里苏蒲日搀扶着一位身着素布衣裳、弯腰、驼背、跛脚的老人慢慢朝走过来。
他的头因弯腰驼背和自动低垂。
司咏眼中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此人是谁。
她飞快走过去搀扶在老人右侧,道:“爹,您怎么来了?”
全场之人这才恍然。
苏蒲日看一眼那边目光灼灼的皇帝,强自镇定道:“姨父一直在人群里,亲眼看着你夺得了冠军,现在见你被封为外交使者,知道你是担心家中的父母无人照顾,特意来告诉你不必忧虑。”
老人上前握住司咏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抬起明显被易容过了的脸,颤巍巍地道:“是啊,是啊!你放心地去吧,不用担心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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