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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茅草屋周围都设下了陷阱,野兽如果来犯,便成为了他们的盘中餐。
当日救他们的沈眉、壁虎、大胖、石头也有自己的家人,在护送他们到了平安之地后就离开了。
留下来的,却有那个脸上缠满绷带的孩子——火夕。
偶尔,司咏也会下山买米,自然可以听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她日日为那群为她而死的难民祈祷,希望他们可以早日安息,来生不要再受如此大苦。
听到白桦战死,为她沉冤昭雪。她伤痛了好一阵,后来在父母的开解之下,才渐渐释怀些许。
像白桦这样的人,如今战死疆场,守卫了自国的山河,也算是死得其所吧。她如是想。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又重新展开了笑颜。
后来,她又听到为她而建起来的庙,心中不无触动,却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浊世无情,如今父母仍然被通缉,她着实不愿意再涉足战事,只愿陪家人安度余生。
“兔子?每天吃都吃腻了。”司南过惯了金尊玉贵的日子,如今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只有野味了。野菜、野猪、野兔、野果……他都尝遍了,如今只觉乏味。
余晴笑道:“就你嘴刁,就别嫌弃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好了。”
司咏笑道:“还是娘知道我的不容易啊~!你们去做饭吧,我去瞧瞧火夕。”
司南叹口气,道:“泼猴一样,这么大了都不会做饭,哎。”
这一边,司咏已迈步到了茅草屋前的溪水旁。
远远就见一个孤零零的背影坐在一块石头上,撑着下巴,看着溪水微微愣神。
他身上的衣服焕然一新,已经不再脏兮兮,但是脸上的绷带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摘下,尽管已经不再渗透出血迹。
司咏从后悄声上前,一把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呀~!”司咏笑嘻嘻地道。
“姐姐!”火夕欢欣地道。
司咏嘟囔一声,松了手,一边挽起袖子和裤腿,道:“没意思,每次都被你猜到。”
火夕小声地道:“那我……我下次不说是姐姐了。”
司咏噗嗤一笑,脱了靴子,道:“你不是姐姐就是哥哥,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火夕腼腆地笑了笑。
接着,司咏就慢慢下了水,开始摸起了鱼。
火夕拿起溪水旁的一个竹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很快就见她摸起了水中的一条鱼,司咏抓着在自己手中挣扎蹦跳的草鱼,道:“啊,这可真是太小了!火夕,快来接着!”
火夕捧着竹篓上前,司咏手中的鱼精准地扔进了火夕捧着的竹篓里。火夕看着篓中的鱼,眼中出现一抹同情。
见他如此,司咏又不满道:“我说火夕啊,你为什么吃可爱的小兔子吃得那么欢乐,就是不肯吃鱼呢?难道兔子不比鱼可爱?现在还露出这样的眼光,搞得我像个残忍的刽子手一样。”
记得刚开始,火夕连动物也不肯吃,生生就快饿死。
直到有一日,司咏使了个小计骗他吃了一块兔子肉。他眼睛放光,好像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一般。后来,火夕又在司咏的诱惑下吃了别的食物,却独独最爱一样兔子肉。
小小的火夕抱着大大的竹篓,一双眼睛微微睁大,摇头解释道:“不!不是!姐姐不残忍。”
司咏见他认真解释的样子,不觉逗笑了。
山林之中,孤寂无聊,没有别的可打发时间。
平时逗逗火夕,成了她最大的乐趣。
这时,余晴走了过来,抿唇笑道:“咏儿,你是不是又在欺负火夕了。”
司咏又在溪水中摸了半天,总算摸了一条鱼,飞快扔进了火夕背着的竹篓里,一边往溪边走,道:“哪有的事!你自己问他。”
火夕连忙应声道:“没,没有!”
司咏身在溪水中,一身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润白的脸显得格外干净,恍若透明。
余晴又看到火夕脸上厚厚的绷带,不禁道:“孩子,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把你脸上的绷带取下来呢?你看你姐姐,以前也喜欢戴个假疤和面具。如今不戴了,我瞧着是顺眼多了。”
听罢,火夕低下头,小声地道:“不取,丑。”
司咏不禁调侃道:“火夕还这么小就知道美丑啦~!”
余晴诧异道:“怎么会呢?我看小夕的一双眼睛生得如此漂亮,一定不会丑的。早点取下来吧。”
司咏上了岸,一边穿上靴子,一边道:“是啊,你现在又不要娶媳妇儿,怕什么丑嘛!”
这本是一句赞美的话。谁知,火夕听到后,一双大大的眼睛竟泛起了雾气。
余晴不禁心疼起来,摸了摸火夕的头道:“好好好,不取下来就不取下来。没关系的,只要你戴着适意就好。”
司咏撇撇嘴,叹一口气道:“如今这么小的孩子,就担心娶不到媳妇儿了,真是的,哎。”
余晴道:“你别说夕儿了,说说你自己吧。就算换回了女装,也成天像个假小子似的,哪个男子会喜欢你。”
司咏是经常在家被如此调侃,如今早习以为常,道:“没有人喜欢就没有人喜欢了,我自己喜欢就好。”
却不想,一道腼腆的声音道:“我喜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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