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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已至深夜。司咏点燃了烛火,正在房内看一卷书,忽听外面鞭炮齐鸣,人群欢声笑语,正欲出去探望。
只听纯净低磁的一声:“哥哥……”
司咏惊喜地看一眼桌上的剑,一团黑气冒了出来。距离弟弟沉睡,已有大半个月了,难道他提前醒来了吗?
司咏欢欣道:“我在!”
那声音感受到司咏的情绪,笑了一声,道:“哥哥,接下来的几日,你需前去岩桐城的大海边上,设法找一艘乌篷船,等过几日我可以维持人形的时候,就可以漂洋过海,去玄门大陆了。”
司咏心中一喜,兴奋道:“好!你快休息,不要消耗体力说话。”
那声音半开玩笑道:“看来哥哥是希望我早日醒来,可以早日带你去玄门大陆了。”
司咏忙道:“不,不是,我是希望可以早日见到弟弟。”
那声音笑道:“我信哥哥。”
说着,那团黑气便缩回了剑中。司咏看着,内心充盈了喜悦。
弟弟,终于要醒来了。
她这才起身推开窗户,探视外面的异动。
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人人欢呼,犹如过年。长臂猿的尸体被蒂丽高高举起。
司咏微微一笑,蒂丽,成功了。
第二日,国王登基大典。
六国臣服,遵从约定,奉蒂丽为王,城池之间互通往来。
城池互通,司咏便找了使馆的几个人帮忙,将她藏在金雀城的船运往岩桐城的海边。
使馆的人说,叫副城主送她一艘船不是更好吗?省得运这么远的路。
司咏却想到此船是弟弟亲手所造,可能与一般的船不一样,便坚持请他们运送。
这一来一回,就花了五日的时间。
等司咏再回到金雀城的时候,城楼有“西土女尊国”的彩旗飘扬。
司咏惊叹不已,入得城中,景象已大不同以往。
蒂丽选女为官,一应西土官员,皆为女辈。
蒂丽还下令,将原来的金雀国作为试点,女子再无需裹脚,更无需蒙面。
此外,开设男从学院,教导女尊男卑。
更可怕的是,下令一女可娶多夫。
原来的二城主亦被收入了女王的后宫,她在登基当日,便娶了副城主。
据说,蒂丽女王乃是去了玄门大陆学艺归来,那可是传闻中的仙家所在。如今,谁又是她的对手?只能臣服。
街上女子,扔了面纱,喜气洋洋。
路边男子,个个愁容,愤然不已。
司咏着实震惊了,这不是另一个版本的妖皇沈兮的作风吗?
她想起自己的心印,如今古兽已除,心慈应当再无生命危险。于是,她一路往心慈的家而去。
心慈的母亲看见他来,开心地对他道:“心慈啊,被一个富贵人家买走了。”
司咏登时心惊,心慈的母亲当真将她卖了?口中冷冷问道:“所去何方?”
心慈的母亲警惕道:“那富贵人家对心慈的样子,心慈以后要享福咯。你就别再管,可别再找她回来了。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没问。”
司咏只感到一阵心寒透顶,卖女儿的母亲,她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心里想着,不知不觉行走到大使馆门口,便见一顶红色的轿子。有一红衣女官上前,喜道:“流银公子,女王陛下等你多时了,陛下有意封你为妃,与君同享富贵荣华。”
司咏还未从心慈一事回过神来,又听得此语,登时目瞪口呆,道:“我?”
那红衣女官道:“正是,请公子上轿。”
司咏心中有些好笑,佯作一脸惊恐状,道:“不,不…… ”
那红衣女官使了眼色,两名女下属便强硬地将司咏塞进了轿子。
司咏握着手中的剑,心道:也罢,去看看再说。到时候再告诉蒂丽女王我的真实性别就好了。
渐渐天昏,此时的西土宫殿,却正上演一番血雨腥风。
这是女王登位的第六日。
女王坐在宝座上,大殿还有一人,殿门敞开。
此人长须长眉,手执签筒,一身道袍飘飘。他立在大殿中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却在道述一个残忍的事实:“二十年前,我路过金雀城,那一日你正好诞生了。城主让我给你卜算一卦,当时的卦词,人人有目共睹:此女不详,必将杀父嫁兄。城主连夜将你交给了仆人,自己无法狠下心来,却叮嘱仆人一定要杀了你。仆人却只将你放在一个木盆中,放入了河流之中。你命大啊,竟被一农家所救,后来父母双亡,又被前来游历的玄门四大家族之一梅家选中,带去了玄门大陆学艺。”
女王满眼惊恐,浑身颤抖,手捏着王位的扶手,似要将之捏碎成粉末。
而殿中仙风道骨的人似乎没有丝毫感情,继续道:“那日你斗长臂猿而斩杀的人,正是城主,也是你的父亲啊。我虽算到你会杀父娶兄,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登基为女王。你可知道,你娶了副城主,那副城主正是你的亲兄长啊!”
此时,在殿外听到一切的副城主踉跄地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喃喃道:“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仙风道骨的人道:“我曾是天上的太元神君,只因青帝徇私被贬下了凡间。只要是我所预言的事,没有一样没有成真的。当日我就叫你父亲杀了你这不详的女娃,他偏不肯听我。如今你们遭此横祸,西土大陆有此一难,实属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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