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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在他无钱赴京赶考的时候,也是虞宝镜才会那样及时地出现帮的他。
宝镜,这次我若还能活下来,我们就再也不要分开了。
虞宝镜闻言,难免也生出些泪意,笑着说好。
薛槐,你都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你说这样的话。
可是一直等啊等,等到了今日,他才说出这些话来。
我可算是没有白等。
她说到此处,目光却掠过隔壁监牢里的柳雾,在对方也太抬起眸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时,她才转过目光,继续与薛槐说话。
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茶花在后头等了片刻,虞宝镜终于取回了薛槐的指印。
临出去前,虞宝镜另塞了封信给茶花。
第一封被毁去的信件是什么内容,虞宝镜并没有向茶花透露,至于这第二封信是不是和第一封信一样,茶花也无从得知。
茶花,我答应过要给你两份良籍,这次回去后,我定然不会不守承诺,只是为了防止万一这封信你自己藏好,回去以后再拆开来看。
茶花摸着那信件猜不到是什么,这回自然也是额外小心地将东西给收好。
再度抬起眸去打量虞宝镜脸上的神情,总觉得她今日与以往都有些许不太一样。
茶花抿了抿唇,轻道:虞娘子,薛槐不是好人,你别信他。
虞宝镜听到这话怔了怔,随即望着茶花展唇一笑。
茶花,你怎就没想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茶花没有将她这玩笑话放在心上,见着事情完成,也怕被赵时隽察觉出什么,只与虞宝镜话别几句,随即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离开后,在动荡的车厢内,茶花心口不知为何,总有些惴惴不安。
她的心里仍旧是虞宝镜那张挥之不去的脸庞。
心中难免又想,虞宝镜这样费尽心机,果真只是为了薛槐的一个指纹
她再度往窗外看去,这回却忽然看见方才去过的大牢上空炸开了一个信号烟花。
那瞬间,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打通了一般,让茶花终于猛地想到了什么。
虞宝镜与薛槐之间必然还有其他是她不知道的约定
回去
丫鬟错愕地看着她,就见茶花撩起门帘,吩咐车夫掉头回去。
只是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费了一番折腾再度回去时,那监牢前已是满地的鲜血与七倒八歪的尸体。
大部分是些穿着黑衣的蒙面人,而少许的却是坐倚在墙角受了伤的官差。
薛槐逃狱后,狠心地将其他家眷全部都丢下,只带走了怀着他孩子的小妾与虞宝镜。
俞渊同男人汇报了薛槐的动向,男人却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沉着嗓子吩咐:去将他们追捕回来,若有半点不从,无需留下活口。
越狱是死罪,至于薛槐带走的其他人,自然也是同党,杀了也就杀了。
俞渊正欲开口,却忽然看向赵时隽的身后,瞧见了茶花去而复返的马车。
小姑娘脸色苍白地望着他,心口也是起伏得厉害,似乎没有想到他竟也会在这个地方。
赵时隽见她忽然回来,心道她往日分明是个迷糊性子,今日反倒敏锐了许多。
殿下一直都在?
茶花望着赵时隽,以及他手底下分散在四处的下属,俨然不是刚到。
而他先前答应了她可以见薛槐这件事情,无疑也不是为了哄她高兴。
而是早有预谋
我早说了
赵时隽漫不经心地指腹上的扳指缓缓转动了半圈,掀起眼睫,他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做得哪里过分,缓声说道。
你不该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呆在一起。
从前既是生活所迫,我自然也怜惜你,但往后却不必了。
茶花瞥见地上斑斑血痕,只觉刺目无比,心口也愈发缩紧似的窒闷不适,虞娘子是无辜的
她听见了,他要让人不再对他们留活口,哪怕是虞宝镜。
男人听到这话,语气却丝毫不予动容,她只是在利用你罢了,你是个耳根子浅的,那虞宝镜是什么人?妓院里的老鸨只怕都没她精明。
如你这样鲜嫩可口的小姑娘,到她嘴边还不是一口一个?
见她紧紧攥住袖口,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才朝她淡了几分冷意道:我知晓你是个心窝软的,善良到见不得那些人惨死的样子,但你该明白
有些人若伤害了你,便该叫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在赵时隽眼里,这只纯良的小茶花显然是没那能耐和虞宝镜那样的人一起合谋什么坏事。
虞宝镜既然胆敢利用她,那他要她死也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情。
他寥寥几句,便将茶花在这件事情里摘得清清白白,而虞宝镜也变成了伤害茶花的人。
赵时隽叫来俞渊,将手里的一本属于薛槐的账簿递给对方。
先将人抓回来再说,这件事情处置干净了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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