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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金羁白马,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眼看着就要到宫门,队伍已经慢下速度。今日没有外臣随行,周围都是护卫。贺沧笙忽然矮身挑帘出来,踩着车轓站起来,对苏屹伸出了手。车夫受到了惊吓,想拦又不敢,一个劲儿地喊“皇上当心”。
苏屹心领神会,一把将贺沧笙带上了自己的马。他们上一次如此亲密地同乘还是在城郊的时候,这会儿终于又能放肆一回。
贺沧笙没回首,道:“都不必跟。”苏屹紧跟着夹紧马腹,靖雪当即疾驰出去。
锦衣卫哪能真的不管,步光其实也习惯了,默默地挥手,带着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秋雨迎面打过来,贺沧笙额边的碎发被濡湿了。她抬手摸了一把,冰凉的指触到滚烫的肤。苏屹的双手过来环住了她,这种保护无比坚实,她不用扶着,也不会掉下去。
“阿屹——”她回首想说什么,却被苏屹俯首蓦然封住了唇。年轻人健硕的身躯从后面压下来,结实的胸膛紧贴,替她挡住了所有的寒冷。贺沧笙闭上眼,风在疾驰中掠过去,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靖雪和他的主人一样放肆惯了,直奔入皇城大门。来牵马的禁军正是上次朝苏屹喊着问话的那一个,这会儿头也不敢抬。
苏屹很得意,下马后直接将贺沧笙打横抱起来往宫里去。
他们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就是要过这种甜甜蜜蜜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1]:《同王主任薄怨情》南齐·谢脁,出自《古诗十九首》下一本开《销百忧》,4月1日起日更,在作者专栏里可见。如果大家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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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番外·贡品
秋务繁重,各地都要收割粮食整理户籍,再由京都汇总黄册,以户部为首的各部衙十分忙碌。边关倒是很安分,西戎人向大乘进献贡品,又逢厉阿吉和扈绍陵入都述职。
如今的玄疆已经归为了大乘的省份,而厉阿吉做了总督,扈绍陵帮他带着斥候,顺便还管互市的事儿。
两人入朝世堂,只有温绪之坐在侧位上。上面的主座空着,贺沧笙还没有到。
几人打过招呼,厉阿吉和扈绍陵便见温绪之还是青衫广袖。先生也算是个奇人,明明有从龙之功,却不入朝为官,看着 疏离,此刻正端着文人雅士的气质品茶。
“温先生,”厉阿吉低声,试探着开口,“皇、皇上她……”
温绪之平静地看过来,道:“稍安勿躁,皇上即刻就到。”
厉阿吉点头,但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贺沧笙是女儿身的事他们也是上个月刚得到消息,虽远在边关,但还是出了一身汗。不为别的,一是佩服,二是回想起以前看圣上与小公子的眼光,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他在这里犯愁,扈绍陵也不好受。他对温绪之陪笑,轻声问:“先生……一早就知道了?”
温绪之并不装傻为难他,抬眼点了点头。
扈绍陵又问:“小公子也知道吧?”
问完了他又觉得自己傻,小公子和天鸿帝什么关系,那肯定知道啊!
温绪之才给了肯定的答复,那边儿的小公子和皇上就到了。今日贺沧笙装扮随意,她穿惯了深色,裙装也是墨色,上面金丝飞龙,发比浓云,佩玛瑙垂饰,面上只略描画了眼角和嘴唇。
贺沧笙落座,扫了一眼,厉阿吉和扈绍陵就生出了非礼勿视的想法。他们先前就觉得贺沧笙太惊艳,但那会儿皇上还穿着男装呢,如今这一身纤美,姿色是真的要祸国了。
咳,祸什么国,人家是掌国的皇帝。
两人跪地,这算是他们第一次面圣,三拜九叩高呼万岁。
贺沧笙道了声“免礼”,她不是寻常女子,面前并不落垂帘,就这样直接面对臣民,不论男女。起先有些大臣不习惯,也不敢反驳,就是朝上议事的时候不敢抬眼。贺沧笙对此像是无所谓,但总喜欢静默,那种无声又冰冷的压力一下来,臣子就必须得抬头。
厉阿吉与扈绍陵是在边关时就跟着贺沧笙的,不会太过害怕。他们拜完了天鸿帝,又转向坐在贺沧笙身侧的苏屹,“小公子”三个字是不能再说了,得尊称一声“宝心王殿下”。
扈绍陵起身时心道。
瞧瞧这封号都如此暧昧。
这封号的确是贺沧笙亲自拟定的,就出自那一句“横垂宝幄同心结,半拂琼筵苏合香[1]。”这名字巧妙地位于威严与不正经之间,又成了两人秘语时的乐趣。
冬日就要到了,先前流离的玄疆百姓已回归了近一半,所以要建御寒的屋舍,还要赶制冬衣。扈绍陵的互市刚建立起来,马匹、织锦、香料和瓜果的生意才刚开始,总督府的钱肯定是不够的。
贺沧笙看账簿,然后递给苏屹,苏屹接过来,也仔仔细细地看了。
他如今虽在京都,但这到底玄疆老家的事还是不能避开。他得保证公正严明,不能有丝毫包庇。
好在厉阿吉不是会贪利扯谎的人,账簿记得清楚,奏疏也很简明。
“眼看着要到十一月,这事不能耽搁。”贺沧笙对温绪之颔首,“请先生过目后再与内阁议过后。”
这是给足了玄疆面子,厉阿吉与扈绍陵当即起身谢了恩。
接下来细商的军事还有西戎互市的奏禀不算太棘手,刚过晌午也就都说完了。几人留下陪贺沧笙用午膳,都是熟人,算是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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