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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贵妃所出的憨傻直十阿哥,则是跟着八阿哥和九阿哥来凑热闹的,八哥和九哥在的地方,怎么能没有他老十呢?
结果,九哥只顾自个儿喝酒,八哥只顾给四哥敬酒,都不理他。十阿哥无聊得很,都开始与一向看着不怎么顺眼的十三弟去一旁切磋拳脚了。
十三阿哥尽管对清音挺有好感,也曾有那么一瞬的心动,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自以为的是知音难觅的惊喜之情,得知四哥想要娶她就果断地放下了,转而为四哥娶得意中人、清音得了好归宿而开心。
所以,十三阿哥是高高兴兴地来捧场的。多喝了几杯酒后,浑身的力气没处发泄,干脆就找了无聊得开始数杯盏花纹的十哥去一旁切磋拳脚了。
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是来展示优越感的。
“四哥,恭喜你啊,你府上终于有侧福晋了啊,四品典仪之女钮祜禄氏,镶黄旗,还不错嘛。”十四阿哥的模样很是欠扁,婊里婊气地说道,“两个月后我也要娶侧福晋了,是三品侍郎之女伊尔根觉罗氏。明年我还要娶嫡福晋,是一品尚书之女完颜氏。到时候四哥你一定要来啊。”
额娘果然最爱他了,给他挑的嫡福晋、侧福晋还有侍妾格格都是出身很不错的呢。哪像四哥,除了四嫂之外,另五六个侍妾格格要么是地方小官之女,要么干脆是宫女出身,好不容易今年大选得了个侧福晋钮祜禄氏,阿玛也不过是个四品官。比之他的要差远啦!
十四阿哥想到德妃对他的明显偏爱,就很是沾沾自喜。
对此,四阿哥只是回以淡淡一笑,完全没有膈应地应了下来:“你我同胞兄弟,届时你的大喜之日,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会亲去恭贺。”
额娘对幼弟的偏心,对他这个长子的冷淡,四阿哥年少的时候不是不伤心难过过,也不是没有争抢过。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他想通了,心也冷了,再也不在生母的身上寻求所谓的母爱,再也不在胞弟的身上渴盼所谓的兄弟情。
他的母亲,是孝懿皇后;他的好兄弟,是十三弟!
因为没有了期待,所以也就没有了失望。十四阿哥洋洋自得的显摆之语,在四阿哥看来,只不过是孩子气的一场笑剧。
“来,四哥,弟弟再敬你一杯,”八阿哥又提着酒壶走了过来,“恭喜四哥娶得新人。”
一向冷面示人的四阿哥回以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八弟客气了,我今天很高兴。”豪爽地接过八阿哥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八阿哥嘴角微僵:“四哥既是高兴,不妨再来几杯,咱哥几个,好好地喝一场!”最好醉晕了,看他还怎么过这洞房花烛夜。
四阿哥笑容不变:“来,八弟,一起喝!”
几次推杯换盏后,八阿哥也醉倒在了椅子上,与他的好九弟一同瘫成了一堆烂泥。
小样,你老哥平常少喝酒,不等于不会喝酒好不好。
跟我比?你永远都是弟弟!
夜幕将临,天渐全黑,四阿哥送走了贺喜的宾客,拜别了或真心或假意的兄弟们,步子又快又稳地直奔静轩院。
“奴才给四爷请安。”门外齐齐传来使女们问安的声音,唤醒了靠着床头小憩的清音。
姜嬷嬷连忙扶起清音,动作迅速地帮她整理了形容,低声道:“钮福晋不必紧张,四爷瞧着严肃,实则是个再和气不过的主子。”
半盏茶后,四阿哥估摸着清音已经收拾完毕,才轻叩三下房门后,推门而入:“姜嬷嬷,你也退下吧。”
新房内,只余两位新人。
四阿哥撩起清音头上水红色的盖头,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和急切:“清儿,你很美。”
清音抬起头端详着他:“四爷今日喝了很多酒?”
四阿哥点头:“爷高兴,爷终于娶到了你。你呢,你高不高兴?”
清音微微侧过头,道:“能嫁给四爷为侧福晋,妾身深感荣幸。”
四阿哥扳过她的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清儿,爷会好好待你,必不会让你后悔嫁给了爷。”
“去年那日京城外,爷被二……仇家追截,走投无路之下无奈上了你舅家的马车,劫持了你,逼迫你们带爷回京。那时你的临危不惧、冷静淡然的模样就牢牢地刻在了爷的心上。”
“清儿,你救了爷,你救了南边沿河数十万百姓。你是爷的福气,也是他们的福气。”
或许是四阿哥酒喝多了,话就特别多,除了某些不方便说的细节,他把去年黄河银饷之事如实跟清音略讲了一遍。
直至此刻,清音才知道,原来当日四阿哥沦落成了劫匪拼着一身伤也要进京是为了什么。
“四爷为国为民之大义,妾身佩服。”清音由衷地道。
所以,四阿哥娶她,是为了报答她当日相救之恩?
无以回报,干脆以身相许?
呃呃呃。
四阿哥继续滔滔不绝:“经去年一事,皇阿玛对河工极为重视……”
“爷受命监察河工,特别是河南、安徽一带……”
“据钦天监所测,以及工部根据往年情况推断,今年黄河秋汛之期需格外关注……”
“十三弟,你怎么看?”
“……”
“张大人,你觉得如何?”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倚靠在床头的清音默默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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