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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可叹!
“林嬷嬷,”清音站起身来,神色坚毅,“我不能让十五爷流血又流泪,我要进宫面圣!”
林嬷嬷迟疑道:“那福晋那边?福晋这次确是过了,只是她终归是小阿哥的额娘……”
清音皱了皱眉头:“嬷嬷放心,我知道分寸,这个时候,我们王府内部容不得出乱子。此事从头到尾,都与福晋没什么关系。”
否则身为嫡福晋的喜塔腊氏失德,十五阿哥也会被牵累了名声,之后的事就不太好说了。
或许喜塔腊氏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吧?只是她的儿子绵宁能护她一时,难不成还能护她一世?
她再如此与猛虎谋皮,自掘根基,总有一天连绵宁这张王牌都保不住她!
清音梳妆完毕,当天就进了宫,见到了乾隆爷。
十七阿哥和十七福晋敢伤及他们母子,清音如何能忍?她懒得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地与十七福晋虚与委蛇地宅斗,更不愿冒险在十五阿哥不在的情况下与十七阿哥隔空过招,直接让他老子去治他不好吗?
别忘了,乾隆爷还活着呢。别看他已经八十岁了,精神头儿还好得很,身手矫健得能一个揍十七阿哥十个!
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都是纸老虎。
更何况,清音笃定,乾隆爷一定会站在十五阿哥这一边。因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十五阿哥已是他的最优解。
敢对乾隆爷择定的未来储君的子嗣下手,十七阿哥实是触了他的逆鳞,他是不可能放过这个逆子的。
乾隆爷沉思良久,缓缓道:“钮祜禄氏,即日起,你到和孝的公主府小住,不必回自己府里,直到永琰回京。”
固伦和孝公主,为淳妃所出,是乾隆爷六十多岁时所得的晚来女,宠爱非常。
清音与和孝公主是老相识了。十岁到十二岁的这三年期间,和孝公主住在圆明园读书,清音还做过一阵子她的伴读呢。两人年纪相仿,性格相似,特别谈得来,感情很好。
和孝公主是去年下降的,所嫁的是乾隆宠臣和珅的独子丰绅殷德。细论起来,和珅这一支钮祜禄氏与清音所在的这一支也是远亲。
乾隆爷让清音住到和孝公主府上,可谓替她考虑得极是周全。
清音郑重地朝着乾隆爷行了个大礼:“妾身叩谢皇上隆恩。”
当天晚上,清音就入住了固伦公主府,和孝公主一脸喜意地迎接了她,把她安排在自己的隔壁院子。
喜塔腊氏惶惶不可终日,想着去找十七福晋讨个主意,结果发现十七阿哥的惠郡王府被禁卫军把守着,根本不得进。
她又想去固伦公主府把清音拖回来问个明白,结果迎接她的是一道圣旨,以及和孝公主冷冰冰的一个“滚”字。
她又差了人去偷偷地打听,银子使了不知多少,才终于摸到了一些消息。
那天下午,十七阿哥和十七福晋被皇上召进了宫。回府之后,十七福晋就病了。
病得很重!
喜塔腊氏心里头更慌了,生怕下一个被“病重”的就是她!
不过待到黄昏时分,完成了先生课业的绵宁前来向她请安时,她就如同找到了一根定海神针,再无慌乱之态。
“绵宁,你一定要争气呀。”喜塔腊氏亲了亲八岁的儿子青涩稚气的脸蛋,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叮嘱,“额娘命苦,你阿玛是个偏心的,好在有你,额娘这辈子就全靠你了……”
然后就是一大堆絮絮叨叨的要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坚持不懈勤学苦练,文成武就十项全能讨得皇玛法和阿玛欢心的话,绵宁这些年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绵宁,你是你阿玛唯一的儿子,”喜塔腊氏说道,“将来你阿玛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绵宁不解地抬起头:“额娘,侧福晋不是已经有了身孕吗?那再过些日子,我就会多个小弟弟或小妹妹的啊。”额娘的记性好像不大好,连这都能忘。
喜塔腊氏声间猛地拔高,尖利如雀:“你不会多个小弟弟!”
见吓了绵宁一跳,她又马上描补道:“额娘的意思是说,太医看过了,以侧福晋的怀相,她肚子里的该是个小格格。”
绵宁笑道:“妹妹也是极好的。”
喜塔腊氏脸一黑,敷衍地挥挥手:“好了,别赖在额娘这里了,有闲工夫就多去看看书,练练武,不许偷懒。”把他打发了出去。
再说那天下午十七阿哥和十七福晋进宫的事。
那是清音面圣告状后的第二日,乾隆爷召见了十七阿哥夫妻俩。
先进去的是十七阿哥。
面对乾隆爷的问责,十七阿哥惊惧得汗如雨下:“皇阿玛,十五哥是儿臣的同胞兄长,儿臣敬他爱他,怎么可能行如此狠毒之事?”
“您相信儿臣,儿臣对此事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乾隆爷的面色不辨喜怒:“那依你的意思,这都是你福晋自作主张,与你无关吗?”
十七阿哥毫不犹豫:“千真万确与儿臣无关!至于福晋……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乾隆爷冷哼一声:“没有误会!永琰的侧福晋在你福晋的院子里中了毒,这是事实。要不是她昨日进宫请安之时朕发现了端倪,命院判诊治,她这一辈子就被毁了!”
“永璘,朕现在要问你的是,你福晋这么做,究竟是不是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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