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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两只双手很快便无力的垂在了身侧,沈煜这才转身询问苍沐瑶,“还好吗?”
    苍沐瑶一肚子气呢,莫名其妙,飞来横祸,沈煜关键还姗姗来迟,“我没当你是瞎子,你倒明知故问?!”
    “嗯,有力气与我置气,应当是无事,我去看看柳大人。”沈煜完全忽视苍沐瑶的怒气,长腿往前跨去,准确无误的抓起了柳升桓的手腕,这一动就让柳升桓疼的龇牙咧嘴的,“柳大人可能伤到筋骨了,还有皮外伤,应当要两三个月才能好转,你的婢女很快就来了,臣有护卫公主殿下之责,先送公主回宫。”
    柳升桓哪有什么拒绝的能力,他根本疼的说不出话来,沈煜说是在检查他的伤势,下手重的仿佛又被打一遍,可是沈煜到底还是镇远侯府的人,他得给三分薄面,于是听说他要走,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公主殿下!你的脸,我柳家有一份驻颜膏,你回头去拿来试一试!”
    苍沐瑶不想回他,出去叫人不好吗?非要被打一顿,难不成指望她感动?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只会让两个人都身陷囫囵吗?亏那还是上辈子骗了自己半辈子的柳升桓,相差未免太大了些。
    苍沐瑶没多想,沈煜已经拉着她离开,不多时桃俏和侍卫们一道过来,将被打晕的男人送衙门,桃俏则看着柳升桓青紫的脸未语泪先下,“公子您何必这样糟蹋自己,您叫奴婢一声,奴婢虽然才疏学浅,但是对付些小流氓绰绰有余!”
    柳升桓神秘的摇摇头,又扯了下伤口,龇牙咧嘴的,“若我不能亲自去救,她如何嫁与我?!”
    桃俏抿唇,不与自家公子争辩,道,“得罪了公子。”而后将他扶了起来,往柳府回去。
    兴高采烈的出宫,两个人却都带伤回宫,本该沉寂睡去的大明宫是个不眠夜,沈煜护卫不当被太子重责,先在长乐殿门口跪到长公主醒来吧,而小玉高热不退,想治罪吧,人都没醒。苍沐瑶的伤没那么重,但也是被圣人、皇后、太子轮番的教育,你是最尊贵的公主啊!不能出半点事儿,圣祖爷怎么托梦的?你受一点委屈,那可是事关大业气数啊!她随口找的借口被圣人说的有模有样的,还道她以往最是懂规矩,省心的人了,如今怎么变得这般顽劣,定然是弘文馆的那些公子哥儿们带坏了她,让公主越发的随性,末了几人商量来了一句。
    “下次莫要再如此任性了!这次就给你个教训,这一个月不得去弘文馆,在长乐殿修身养性,哪儿也不许去!”
    苍沐瑶嘴角抽搐,别吧,自从开始上课,她的日子充实许多,一下子闲下来,可太要她命了。
    然而圣人决定了的事是不能更改的,长乐殿重兵把守,不允许半只苍蝇出入,柳家亦一通混乱,柳升桓又是落水又是挨打,高烧是自然,那段时间他又寝食难安,身体虚弱,于是一下子就病倒了,圣人对柳升桓救人一事颇为赞许,赏赐一箱又一箱,但赐婚的事情,一句都没有提过。
    长安城那才平息不久的流言又起,柳升桓舍命救长公主与其婢女,当真是有情有义,世间若是得这样一个男子当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而皇家的按兵不动在此时便成了一种亵渎的态度,这长公主真是铁石心肠,自己出宫惹了祸事对救命恩人亦不闻不问,太过绝情任性。
    忽而之间,柳升桓成了世间好男人的典范,而苍沐瑶苦心多年端庄的形象骤然崩塌。
    第21章
    大玉不想念叨的,她真的吃教训了,可是长公主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如何忍得住?!
    “公主,您可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说您?那杀千刀的人虽然已经下了刑部,但还是满口胡言乱语,说他是您的驸马,您给了他贴身信物云云,闹得宫里都说您不洁身自好,出宫大约就是为了会他,不然怎么平白穿了小玉的衣裳,柳大人一片痴心,您不知道珍惜,反而去选择一个登徒子,莫不是瞎了眼睛,您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嘛!”
    “您怎么还有这个闲心绣花?!”大玉真是急死了,她今日出去拿膳食,隔着门都听到那些嘴碎的婆子在编排自家公主,说她以往的都是装出来的端庄大气,其实什么人如今总算是知道了,能和一个宫外的地痞牵扯到一块,俗话说物以类聚,能是什么样的好人品?污言秽语她没有去听,可意思还是懂的,便是说公主不贞不洁呗,着实是气人!明明她家公主贤良淑德,从来不做过界的事儿,心善不说,还颇具才情,那些流言简直是胡说八道!
    大玉是抱着自己再次挨罚的觉悟开的口,“您就去求求圣人吧,说清楚事情的始末,再这样不言不语下去,这些话传到圣人和皇后的耳朵里,万一他们也这样想了,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嫁给一个二流子?!”
    说完大玉自己就跪下了,跪哪都行,她不能让公主受半点委屈,令她意外的是苍沐瑶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人就跟陷入了这幅刺绣中,完全听不见外头的一丁点声音,大玉等了好一会儿又道,“公主!您振作一点啊!无论外头怎么说,您还是最尊贵的长公主,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许是大玉一双手已经抓到了苍沐瑶的裙摆,险些化作一尊雕像的苍沐瑶终于转头看了看她,微挑的桃花眼轻轻眯起,这才放下手上的绣活儿,“起来,你都说了无论外头怎么说,我还是最尊贵的长公主,又何必在乎他们说什么?不过父皇我也确实要去求一下,我得去见见那个辱我清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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