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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羿被他说得给堵住了,失笑,“贫,不看便不看,说正事儿,你当真要去西北?”
“是。”沈煜收敛了面色,“事情已经追查到了这一步,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线索,西北十万驻兵倘若当真有乱,于大业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柳不言此次军改十有八九也是发现了这件事,但他治标不治本,也许能偷梁换柱把事态压下来,可西北蛮荒之地,讲的岂是纸上谈兵,若是必要,还请殿下让圣人下旨出兵,我沈家子弟皆愿意带兵出征。”
大业十五年太太平平,休养生息,重文抑武让这个国家逐渐在丧失血性,说得好听一点叫文明进步,可难听一点便是人都懒了,当真有外敌来袭,便是绣花枕头一戳便破。西北的异样是两年前沈家末枝的一个军防队长传回来的消息,道丘西国太子即位,却瞒而不报,没有与大业相商,仍然沿用原来的年号,恐怕有异动。消息一路走,到了镇远侯的耳朵里,老一代的武将心里有数,他多次上折子,可圣人一直都没有重视,只是寥寥几笔,让使者去看看,看看又不在乎。
镇远侯在长安养的也有些没脾气,圣人都不担心,干脆一甩手,不管了,反正他报过了,他也就发牢骚,与沈煜说了说,沈煜彼时已经是太子伴读,他的判断几乎和镇远侯是一模一样的,这是个隐患,便在圣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去留意了一下派去的使者,以及使者带回的讯息。
沈煜哪里来的这本事?说来也巧,出生武将家却天资聪颖,六岁便在军中打遍全军无敌手,出色的武艺,镇远侯没利用好,却被旁人一眼相中,暗地里招纳早早就已经入了监卫处,神秘的监卫处,他一待就是十年,十年里成长的更加出色,在上一任监卫处督主亲自留下的遗嘱见证下,年近十六便接任了监卫处。
监卫处忠于大业、忠于最正统的君主,这是圣祖爷留下的东西,监卫二字,其实不止是监督官员,也是监督帝王,是以在他接任之时,业元帝便将他安排成为了太子伴读,其中机缘颇多,先不提,总之丘西国的事儿到了沈煜手里,便是上达天听,他认为严重,就是业元帝不重视,作为监卫处督主,他都必须要求太子或者业元帝去查。
于是两年后的今日,丘西国果然是准备要来犯,派了无数探子入大业,他们才能有所准备,只是无论再怎么准备,硬仗还是要打,沈煜同太子此言便是请兵出战,其实沈煜的意思更简单,直接打就完了,柳不言慢条斯理的换血有什么用?可他再拿着圣祖手谕,还是一个人,业元帝真逼急了,大家都没好处。
苍羿点点头,“我知晓了,父皇这里我会继续留意,柳不言那里我也按照原来说的继续盯着,你亲自去西北要千万注意安全。”
沈煜潇洒的一抱拳,“殿下,您放心吧,臣还要回来娶娇妻呢。”
苍羿摇摇头,“说不了半句正经事,我去帮你请旨,希望事情别太糟。”
沈煜笑而不语,与太子道别,心中自有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苍沐瑶:我说的竹刀是竹匕首,大概就是个装饰物吧~嗯哼。
沈煜:反正不管是什么都不给人看,我一个人看。
苍羿:小气鬼啊!两个小气鬼!
第28章
十月, 镇远侯府大公子沈煜正式入朝, 接替西北巡防司监军职责低调的前往西北边关,随即西北紧急军报, 匈奴大军压境。
事发突然,震惊朝野,钱将军几天功夫连失了两城, 闹得人心惶惶,兵部连夜商讨递了折子, “不若让沈煜改监军为主帅杀回去?”
圣人还没表示什么, 柳不言便眉头一皱, “沈煜太年轻难当大任,就算出生镇远侯府也难以服众,匈奴此次来势汹汹应当选择更为稳妥的将军,钱将军虽然连失两城,但目前还是最合适的守帅, 他对西北局势更了解, 还请圣人下旨, 命其反击。”
下旨什么的, 就是给兵权呗,司马丞相微垂的眼睛,抬了抬,慢悠悠的出列,“北军大部分是镇远侯旧部,沈煜虽未上过战场但在北军亦是颇有名望, 子承父业乃天经地义,钱将军一直在西北军方坐镇是能调动三军,可说他更了解局势?这西北有异臣记得还是镇远侯最早提出的吧?”
神仙打架,几位尚书大人都抹着鼻子不敢说话,此时事态严重,最糟糕的反而不是柳家和司马家的党派之争,而是大业本身出现的问题,重文抑武的大业,文官要人才一抓一大把,武官?青黄不接,老的便都是镇远侯一类有谋略,却已经打不动仗的,年轻的便如沈煜一般,十五年太平,战场都未上过,最多的也不过是周边剿了剿匪,这样的经历根本不能做其能力的基石。
僵持之下,太子苍弈盯着众人目光出列,年轻的太子富有朝气,这一回让众臣看到了他的光芒,“儿臣以为沈煜担任北军大帅确有不妥,但钱将军在此事上也确实失责,边境大事不容半点差池,不若派仇将军作为北军统帅,沈煜和钱将军皆为副帅,仇将军虽然是南军的中流砥柱,可战时经验丰富,而钱将军对匈奴更为熟悉,恰弥补了沈煜年轻气盛,三人合力即能定军心,又相互牵制,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
太子的法子虽然有拆东墙补西墙的嫌疑,可在此时,竟无人能想出更好的方法,于是业元帝拍板定论,就这么办。
军令下放,仇将军从最南边往最北边赶,柳不言下了朝便瞪了柳升桓一眼,兵部这什么幺蛾子的法子,全都按照司马老贼的套路在走,这样下去,老钱打完仗就该追责了,这是他们好不容易往军区安插的人,手握兵权,原本军改之后,钱将军很可能就是西北军的领头羊,现在好了,匈奴沉不住气,柳升桓也没能拦下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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