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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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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帝十分恼火,他没想到本来安排好的事情,最后竟然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是贤妃,还是柳家?
不管是谁,庄帝都明白,当初他借助四家力量上位,十二年了,现在他吃到了当年的苦果。
在庄帝头疼的时候,佟贤来报,“万岁,定安公主求见。”
“定安?她来做什么?”庄帝当然记得定安是谁,他那个大难不死的女儿。“叫她进来吧。”
每次想到手无寸铁的女儿能从危险重重的护国寺截杀中逃脱,庄帝内心深处就会有一丝安全感。
他遇到危险,应该会比沈罗珏更容易逃脱,他总不会还不如一个未及笄的女子吧?
“女儿请父亲安!父亲快救救二兄,二兄是被人冤枉的啊!”沈罗珏进去后先是请安,随后就哭哭啼啼起来。
庄帝被沈罗珏哭的烦,他一抬头看到女儿哭的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可怜又情真,心里的恼劲散去不少,“行了别哭了,大理寺自会查出真相,哭也无用。”
“女儿也在诗会上,那贼人说的可怜,可女儿当初在山上瞧见的俱是彪悍大汉,哪儿有他所言之困苦?”沈罗珏也不想哭了,但她第一次用茱萸粉,一下子用多了,眼泪止不住的流,“父亲!此事皆因女儿为娘娘上山祈福而起,是否是娘娘觉得女儿心不诚,故此才生出诸多事端。父亲,不若女儿去为娘娘修一座道观,好生做几场水陆法会,以慰娘娘在天之灵吧。”
庄帝被沈罗珏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发毛,朱妃当年的死没那么干净,别真是她心里不忿,故此捣乱吧?
想到这儿,庄帝深觉当年苦果太多,能处理一个是一个,“允,想将道观修在何处?”
沈罗珏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她已经打好草稿,想着给庄帝分析一下利弊了。
沈罗珏看了眼庄帝的表情,庄帝当了十几年皇帝,表面自是四平八稳,不露声色,但观人当看其色其行,神色瞧不出问题,行为也能露出许多。
当一个人毫不犹豫答应另一个人的要求,多半是有所求,或是求物质,或是求情感。
庄帝已经是皇帝,他所求自然是情感。
不是吧?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竟然一下说到庄帝心病上了,沈罗珏愈发觉得这皇宫待不得。
表面瞧着光鲜亮丽的贵人们,心里藏着不知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女儿想将道观设在西成州边的紫罗山上,道观建成需要一段时间,女儿想亲自监督,再带上两位表姐。”
“你亲自去?”庄帝眉头一锁,显然不同意。
“是,带上两位表姐。”沈罗珏又强调了一下,让庄帝深想,“正是朱薛两家的嫡亲表姐。两位表姐与娘娘皆有渊源,最是合适。”
朱瑶彧还算有渊源,薛满堂有个什么渊源,即使有亲戚关系,那也挺远了。
庄帝被朱薛两字吸引了注意力,沈罗珏一说是嫡亲,他一下明白了。
诗会召开,为的就是给朱家那位名满天下的七娘子寻如意郎君,朱氏女……庄帝想起他的前儿媳,太子妃便是朱氏女。
齐王和献王都出现在诗会上,薛柳两家还在诗会上惹出这样大的事,看来他的两个儿子都有了小心思了。
儿子慢慢收拾,先把引起纷争的人送出去,只要齐王和献王不为了美人争上头,他就能慢慢平息此事。
庄帝没什么雄才大略,十二年来,他一直没有剔除骨子里当皇子时留下的谨小慎微,他怕死,同时也不想让朝堂的水变得更混浊。
哪怕是表面清澈也行,他懒得管河水之下藏了多少泥沙。
庄帝想通后马上同意了沈罗珏的建议,“罗珏,你能从护国寺回来想必是有朱妃护佑,如今你有一片赤诚孝心,为生母祈福积德,父亲自然要答应你。紫罗山穷苦,它既然临近定安,那你便住在定安吧。建造道观之事由父亲派人前去,你只需最后在道观为朱妃举办水陆法会即可。”
这是真打算把定安封给她了?
沈罗珏直接应下,生怕庄帝反悔,之前旨意未下,沈罗珏一直怕事情有变,现在心里算是踏实了。
定安的税银得有多少啊!她发财了啊!
看来想要权力,除了自身有地位外,还要更好的拉拢庄帝,深得帝心者方能掌权。沈罗珏明白了,于是她看庄帝的眼神更为孺慕,好像庄帝在她心中,就是一座高山。
庄帝被沈罗珏的眼神看的别扭,他有很多孩子,可没有一个孩子会像沈罗珏一样,对他展现出如此直接的孺慕。
这倒是唤起了庄帝内心少有的几分父爱,沈罗珏还未及笄,就要为他排忧解难,还要出去受苦,想想他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子,天天只知道给他闯祸和觊觎他的皇位。
有了对比,庄帝更是软化了对沈罗珏的态度,“罗珏,等你回来,父亲一定为你选一个最好的夫婿。”
“女儿不要最好的夫婿,女儿只想让父亲阿娘和兄弟姊妹都平安顺遂,无忧无虑,长命百岁!千岁!万岁!”
庄帝被人天天喊万岁,但没有一次他听到万岁时,能这样开心。
因为这一句万岁里,是身为女儿对父亲的一腔爱戴。
“好!可惜你这一去,倒是赶不上春日围猎,半年后是你的及笄礼,正值秋季,便将今年改为秋日围猎吧。届时你回安宁,父亲必然为你准备一场截然不同的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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