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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让皇后心烦,连翘其实比镜湖还气,现在皇后能出一口恶气,她打心底高兴。
镜湖心中亦是十分快意,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对。
齐王不是傻子,贵妃也不是,为什么他会去杀佟贤?而且为什么要选在行宫刺杀庄帝?这种种行迹,实在不像是齐王安排好的。
未免太过于破绽百出。
可如果现在庄帝说出来的不是真相,那什么才是真相呢?做下一切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能让庄帝为那个人隐瞒?
沈罗珏见到镜湖时,看到的就是一脸沉思中的镜湖,不知道镜湖在思考什么难题,与她见面说了两句话后,就开始冥思苦想。
“阿姊是在想二兄的事吗?”沈罗珏抿了一口水,主动挑起话题,“二兄如今被父亲关押,想必回到安宁后就会被关入大理寺,那大理寺的大牢阴暗潮湿,二兄身子弱,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
镜湖恍然想起,沈罗珏和齐王在名义上与她和大兄是一样的。
都是同母所出的兄妹。
于是她笨拙的安慰沈罗珏,“定安,你不用担心,贵妃她不会放弃二兄的。二兄向来温良恭俭,敬爱父亲,不可能做出谋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其中想必有些误会,父亲明察秋毫,回去之后,肯定会还二兄一个清白。”
清白?那可不行。
沈罗珏叹口气,眼底闪烁几滴泪光,“我知道,只是此情此景,叫我不禁想到了大兄,阿姊,大兄当初在大理寺内关押月余,出来后就患了重病,不久便撒手人寰了,我真的害怕二兄会步大兄后尘啊。”
镜湖关心的神色一顿,随后收敛起来,低下头攥紧了衣袖。
当初,她的大兄被关入大理寺后,贵妃贤妃的人可没少私下去折磨她的大兄。
而这些事,在当时她和皇后是不知道的,当时她们都忙着向庄帝求情,是后来废太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洪家才从他口中,得知他在大理寺落下了病根。
镜湖眼底不住闪过厉色,耳边回响连翘的话。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齐王入狱了。
想必就算她不动手,献王一脉也不会放过齐王的,不趁他病要他命,还等到什么时候呢?
母亲知道此事后,应该会为大兄报仇吧,镜湖心想,只是何必脏了她们的手呢,反正齐王注定不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大理寺了。
“定安,你放心吧,二兄身子虽弱了些,但他也在禁军中练过些时日,而且行刺一事颇为蹊跷,父亲没有拿出铁证来,想必不会关上许久。明日启程回宫,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不在你这儿久待了。”
镜湖说着,起身便要离开,她打算回去先写封信送到宫里,将心里的打算跟母亲说一下。
她们……便不要掺和了吧。
就让献王和齐王去狗咬狗,看哪条狗获得胜利,反正只要皇后还在她的位子上待一天,她日后都会成为太后,皇帝都要尊称她为嫡母。
沈罗珏放下茶杯,看着要离去的镜湖,突然说道:“阿姊,趁此机会,不如提一句大兄的事吧。想来过了这些时日,父亲心中的怒气早已消去了,总不好一直让大兄漂泊在外。”
有齐王在前顶着,庄帝心中消了气,应该不会拽着太子造反的事不放了。
那太子的坟就可以入皇陵,享皇室香火了。
镜湖对沈罗珏的提议很是心动,只是她没想到沈罗珏还念着废太子的事。
而她还在定安担心齐王的时候,想着让齐王和大兄一样,在大理寺里受尽折磨,最后被害死。
定安待她如此,而她待定安,却是不诚。
镜湖想到这儿,多少有些愧疚,她看着定安,默默红了眼眶,“定安,后宫人心诡测,真心难得,阿姊会永远记得你的这份心。”
沈罗珏闻言一愣,反射性的露出天真的笑,镜湖看她的眼神更是温情,想来在她心中,沈罗珏是后宫中最干净的人了。
等镜湖离开,沈罗珏自嘲的笑了一声。
镜湖如果知道是她杀了太子,也是她害得齐王身陷囹圄,恐怕就不会觉得她有什么真心了。
后宫确实有干净的人,那个人不是她,是镜湖。
沈罗珏有些出神,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从没有想过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她下令杀死第一个人之后,她似乎就变了,她还是不喜欢滥杀无辜,但对她的敌人,她只想斩草除根!
沈罗珏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她不会后悔自己做下的每一个决定。
在护国寺后山上,来到这个世界后举目无亲还要面对刺杀的她,是那么的弱小,在轿子里被听雨刺杀时,她将短剑插进听雨的心口,那时她便明白,这个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她如果心软,如果对一个人掉以轻心,后果就是她死。
沈罗珏正想着,听雪从外面移步走来,到她面前低声说:“公主,齐王暂时被关入地牢,严蒙也被关押在地牢,要不要……”
沈罗珏知道听雪是想杀了严蒙,严蒙不过是齐王的贴身小厮,现在死了,也没人会在意。严蒙知道她们的计划,是一个隐患。
不过沈罗珏不打算现在杀严蒙,严蒙不可能把她们供出来,因为严蒙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不敢说,献王一脉不会让他有攀扯其他人,为齐王减罪的可能,薛家也不可能让贵妃的两个孩子,都入狱。”再说严蒙说是定安公主指使他,这话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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