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60页

      朱瓒猛然听到沈罗珏称呼他舅父,一时没纳过闷来。
    待沈罗珏说完话,他才猛然想到,在血缘关系上,沈罗珏是他的亲侄女。
    这位杀伐果断,手段非同一般的女帝,是他庶出妹妹朱蓉儿的女儿啊。
    真的和朱蓉儿完全不同。
    “臣,谢陛下隆恩!”
    朱瓒入宫一趟,出去就丢了官职,但他脸上反倒露出了笑容,浑身一轻。
    女帝对他还是有几分情面的,尚书令会为他留两年,等两年后,朱善和朱瑶彧在朝中都站稳了脚,想必那时的朝堂,会是他朱家的天下,他只需要在外,等两年就好!
    等朱瓒离开,沈罗珏又翻开了一本满篇狗屁的奏折。
    字字看似为民发言,实则全是私心,动土地真的是戳了世家的肺管子,不仅是世家,家中有钱有地的个个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要丈量土地,是要掘他们家祖宗坟呢。
    这样的风可不能让它吹起来。
    朱瓒入宫,肯定有不少人盯着,若是给朱瓒留尚书令位,让他回乡休息两年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会有更多人以为她怕了世家。
    “听雪,喊九龄来。”
    “是。”
    秦九龄就在外巡逻,很快她就进了紫极宫,刚入殿门,她就感觉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杀气。
    陛下养气功夫极好,甚少有人能直接感知到她的情绪,今天杀气如此外放,朱尚书令是怎么惹陛下生气了?
    秦九龄带着不解,单膝跪地向沈罗珏行礼,“臣见过陛下。”
    沈罗珏没有喊起,而是吩咐听雪,“听雪,将拟旨送到中书省,告诉他们,朕十分赞赏尚书令回乡祭祖之孝举,望百官以尚书令为榜样。”
    听雪恭敬接过旨意,随后善解人意的将其他人都带走了。
    殿中很快就只剩下秦九龄与沈罗珏。
    然后秦九龄听到了女帝较往日更为冰冷的语气。
    “盯着朱府,一旦朱瓒出城回乡,便带人截杀,莫要落人口实。”
    沈罗珏想,她需要杀鸡儆猴,既然要杀鸡,那就杀最强壮的那一只。
    杀朱瓒?没吩咐做的干净,而是仅仅不落人口实?
    秦九龄心中大概有了个做事的度,她抱拳应道:“标下遵命!”
    “恩,去准备吧,顺便叫瑶彧进宫。”
    沈罗珏想,朱瓒死后的朱家要怎么处置,她还要问问朱瑶彧的想法,还有丈量土地,要如何对付那些负隅顽抗的家伙,她得让朱瑶彧给她出出招。
    至于要不要瞒着朱瑶彧她要杀朱瓒的事,沈罗珏不会瞒。
    若是别的皇帝,肯定不敢用一个有杀父之仇的臣子,怕臣子为父报仇,起二心,沈罗珏却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朱瑶彧和朱瓒一样,他们心中有明确的目标,为了那个目标,他们可以放弃世人看重的所有。
    朱瓒会为了朱家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朱瑶彧会为了自己的未来,放弃朱家所有人。
    第145章 .各复归其根加更
    朱瑶彧在得知父亲因为丈量土地的事入宫后,心就一直不踏实。
    她太清楚沈罗珏的行事作风,父亲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让朱瑶彧冒着得罪沈罗珏,甚至是失宠于御前的风险去救父亲,她又做不到。
    自小,她就记得父亲跟她说的话,他对她的所有要求,父亲就像是要把“朱氏”两个字刻入她的骨髓一样,她看了太多为了家族付出一切的人,看到了他们的茫然无助,看到了他们的庸庸碌碌。
    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薛满堂已经逐渐掌控薛家,钟婉宁也靠着战功几乎将整个钟家收入囊中,只有她,哪怕是成为第一个女状元,依旧无法掌控朱家,无法在即将到来的大潮流中保护家人。
    是因为朱瓒活着。
    哪怕是朱善,她的兄长,她都不惧不怕,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兄长听从她的话,可是朱瓒不同。朱瑶彧现在在官场上会用的一切手段,都出自朱瓒的教导。
    朱瓒一日不死,她一日无法真的自由,真的掌权。
    当听到朱瓒安全回府,朱瑶彧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她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到门口,迎接父亲。
    她还没有将满腔情感说出口,就看见父亲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轻松笑意跟她说:“瑶彧,正好宫中唤你入宫,你洗漱一番便去吧。为父准备回乡两年,这就通知你母亲去,其他等你回来细说。”
    峰回路转,可这一转,并不代表转到了她希望的方向。
    但又没有那么绝望。
    朱瑶彧垂下眼眸,收敛了内心无法言说的悲痛与喜悦,“是,父亲。”
    很快朱瑶彧就入宫了,沈罗珏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知道了。
    “你父亲是保不住的,朱家的地和农奴,也保不住,这点你清楚吧?”沈罗珏没有丝毫瞒着朱瑶彧的意思,她甚至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好像在讨论无关紧要的人。
    而朱瑶彧的回复也很理智。
    “是,臣明白。臣会配合秦统领,只是臣的母亲……”
    朱瓒有他的政治立场,朱瑶彧和他立场不同,走到敌人这一步无可厚非,毕竟既然踏入官场玩政治,那就没什么亲情可言了,只有永恒的利益。
    但朱瑶彧的母亲,她从未做错什么。
    她没有站过队,真要是说错,那就是她的出身,她多年来享受的锦衣玉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