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还在说，明煦有点不耐烦，但这是工作上的问题，他得听完。
    十二点的报时响起时，他终于拿起了手边的手机，点开桑枝的微信，犹豫了会儿，给她发了个“新年快乐”。
    不知道她睡觉了，还是在守岁，但都这么晚了，肯定睡觉了吧。
    明煦这样想着。
    但很快，他就收到了桑枝的消息。
    [明煦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明煦的心瞬间牵紧。
    秦霜听到了他的消息提示音，她笑了笑问明煦：“这个人对你而言肯定很重要吧，我每次都听到这个提示音，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
    明煦没说话。
    秦霜报告完都十二点半了，终于要走了，她临走时还告诉明煦：“明天我上班可能会晚一点，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扣我工资，我可能睡不醒。”
    明煦只是道：“给你请假。”
    秦霜道了谢，拿着她制造的垃圾离开了。
    桌上还放着另一份饭菜。
    然而明煦心里，只有桑枝。
    他好想跟她说说话，看看她怎么样了。
    可是又如何呢？
    什么都不会发生。
    秦霜走到老宅门口，看到了一辆粉色的豪车开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等在门口，只见那车朝着她开了过来。
    秦霜眯了眯眼，让开。
    车在门前停下，下来了个把自己裹严实的女孩子。
    她全副武装，只剩下两只大眼睛露在外面，脸都被口罩和围巾遮着。
    看到秦霜的时候，她也是一愣。
    两个女人显得都很尴尬。
    女孩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兀自往里走去。
    秦霜想问她是谁，就听到门卫说道：“少奶奶怎么回来了？”
    秦霜了然，原来是明煦那个前妻。
    只听见她说：“我来找个东西。”
    秦霜讨了个没趣，抬步离开。
    然而明煦还坐在那里，身上的雪花融化，衣服都湿了也没感觉似的。
    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他以为秦霜还没走，转动轮椅朝着门口走去，想问她还有什么事。
    隔着老远看到一个黑影转了过来，明煦开门出去，停在台阶上面。
    但是看身形又不像秦霜，直到来人走近，明煦的眼睛才慢慢地睁大。
    他看到了什么？
    全副武装的少女，在大雪中将口罩一摘，菱唇哈出白气，眼睫毛上都结了冰霜，朝着他走了过来。
    一边走一边抱怨：“大年三十下什么雪啊？好冷。”
    她搓着手，斜挎着一个价值不菲的手提袋，跑向了明煦。
    明煦一时间忘记了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她几步跑上台阶，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花，这才看向明煦：“你还没睡？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坐着干什么？”
    明煦只觉得胸口，刺啦一声，好像有什么摧枯拉朽，瞬间断裂。
    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直到桑枝把他推进屋，问他：“其他人呢？”
    明煦才慢慢地回神，有点不敢置信地回了一句：“回家了。”
    桑枝看到他单薄的衣服湿了，熟练地去衣帽间给他找衣服，却发现她的衣帽间装修了。
    旁边的客房被打通了，里面换上了桑枝喜欢的装修风格。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都愣住了。
    明煦明显不想让她进去，可是她的动作比他的快。
    桑枝从里面找了明煦的衣服出来，眼神犀利地看着他：“我在的时候不给我装修，我不在这里住了，你把衣帽间装修了？明煦你对我意见很大啊。”
    明煦没答话，只是缓缓地移开了目光。
    桑枝把衣服给他：“换衣服去，衣服都湿了。”
    明煦拿过衣服没动，只是问：“这么晚了来干什么？”
    桑枝问：“那门口那个女人，这么晚了来干什么？你谈恋爱了？”
    明煦立马否认摇头：“没有，那是我办公室秘书，秦霜，我们只是同事，上下级关系。”
    桑枝调侃道：“我也没问你她是谁啊？”
    明煦：“……”
    桑枝看了看冷清的老宅，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问：“你没吃饭？”
    明煦说：“没心情。”
    桑枝说：“年夜饭怎么能不吃？”
    明煦回答：“我一个人，吃什么年夜饭。”
    桑枝叹息一声：“好惨，都没人陪你吃年夜饭。”
    明煦没答话，但看得出来他很局促，不敢看桑枝。
    桑枝走向厨房，翻了一下冰箱，发现里面还有食材。
    桑枝从厨房探出头来：“算你运气好，我请你吃年夜饭吧。”
    明煦回头，愣愣地看着桑枝。
    她什么时候会下厨了？
    明煦不敢过去，他推着轮椅回书房，十几分钟后走了出来。
    衣服换了，假肢也换上了。
    走到厨房前，问桑枝：“你会做饭？”
    桑枝说：“当然后，我可有专门学过，还有厨师证呢。”
    明煦：“……”
    感觉到身后的压迫感，桑枝一回头，见明煦站起来了，她打量了他一番，问：“为什么不坐轮椅？”
    明煦只是答：“不方便，我帮你。”
    桑枝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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