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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澈破天荒地纳了侧妃,且这女子还是一个乡野孤女,这事早在上京传遍了。
慕容漾当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她自恃身份,不可能特地去东宫瞧盛纾,是以两人还未见过面。
今日她来延薰山馆,也是为了找慕容澈,不过他眼下不在,她便起了见见盛纾的心思。
两人这一世是第一次见面,但上一世盛纾是见过她的。
慕容漾是个从里到外都极为高傲的人,但她这种高傲并不是瞧不起人,不算难相处。
“不瞒殿下,我对从前的事一概不知,兴许还真不是出身乡野呢。”
慕容漾呷了口茶,没再在这话题上纠缠。
“听说你那日在寿康宫,为了维护我弟弟,不惜和张太后、张德妃起了冲突?”
盛纾可没想到这事儿都传到宫外去了。
看出她的疑惑,慕容漾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还真当皇宫里能有什么秘密不成?张德妃被禁足可不是小事,稍微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了。”
慕容漾说完,清冷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快意。她撑着下巴看向盛纾,笑着说道:“就冲着这个,我对你就挺有好感的。”
盛纾也不和她客气,只说:“殿下待我极好,我自然要投桃报李。”
慕容漾挑眉,提醒她:“不过你害得张德妃被禁足,老六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准会找你麻烦。”
她所说的老六,便是张德妃的长子慕容渊,十岁左右的年纪,是张太后的宝贝疙瘩,被宠得无法无天。
这次到行宫避暑,皇帝几乎把他的儿女都带上了,慕容渊也不例外。
因前世与慕容漾还算熟稔,两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后,那种熟悉感便迎面而来,盛纾说话也少了几分忌讳。
听到慕容漾此话,盛纾便随口说道:“怎么是我害她被禁足?分明是她口出狂言,陛下罚的。”
慕容漾微怔,随后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连父皇都敢编排。”
她说这话时,眼含笑意、语气轻快,盛纾便知她并不是真的在指责自己,心底也并未生出忐忑。
“我可不敢编排陛下。”
慕容漾越发觉得盛纾有趣,合自己胃口,本来只是想略在延薰山馆待一会儿,最后竟然留了许久。
“你不要怕老六,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如何。”
盛纾便笑:“多谢殿下维护我。”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暮色四合,盛纾留慕容漾用晚膳,才想起慕容澈还没回来。
慕容漾瞥见她眼中闪过的忧色,猜想她是在担心慕容澈,便宽慰她道:“你不用担心,他们父子谈政事常常谈到很晚,一会儿就回来了。”
安慰完盛纾,慕容漾又拒了盛纾邀她用晚膳的好意。
这一天舟车劳顿,她也想早些回去歇息。
临行前,慕容漾想了想,又提醒盛纾:“老四一直住在这行宫里,若是不慎碰见,你不要理会他。”
老四?
慕容澜?
盛纾知道皇帝序齿的儿子一共有六个,连年仅十岁的慕容渊都已封吴王,而这位比慕容澈小两岁的四皇子,却至今无爵无衔。
虽说皇室的秘辛,知道得越少越好,但这事儿困扰了盛纾许久,既然慕容漾主动提起,她便状似无意地问了缘故。
慕容漾眸色渐冷,神情冷淡。
就在盛纾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冷笑着道:“因为他的生母柳氏,害死了我与太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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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4章 、疑心
◎天家父子,总是猜忌更多◎
慕容漾走后,盛纾久久回不过神。
她没想到,昭惠皇后竟然是被皇帝的另一个妃嫔害死的。
难怪慕容澜被驱逐出上京,至今没有封爵。
难怪皇帝对慕容澈无比纵容、对慕容漾万分宠爱。
他是心里有愧。
他大概在深深懊悔,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纳慕容澜的生母入宫,那昭惠皇后就不会早逝。
慕容漾和慕容澈姐弟俩,不会早早失恃。
“我今日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对澈儿来说与旁人不同,或许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无法取代的。你知道这些,必要的时候,也可宽慰他一二。”
盛纾坐在饭桌前,脑子里回荡着慕容漾临走前对她说的话,顿时有些食不知味。
对慕容澈来说,她与旁人不同?
盛纾觉得心里有些乱。
这段时间以来,慕容澈待她确实极好,宠她、纵容她。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恍惚,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有好几次她差点再次沦陷。
但每每如此,盛纾就会提醒自己想想前世。
慕容澈最善于戴上面具,她根本看不透他面具下的脸、更看不透他的心。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没能对慕容澈忘情。这些日子,她和慕容澈作戏,又何尝不是想要弥补前世?
她借着重生、借着“失忆”,在慕容澈跟前肆无忌惮。
但是,她不能再相信慕容澈对她会有真心。
或许慕容澈很可怜,他多疑的性格、不肯交付的真心,都源于他幼时受过的伤害。
但盛纾觉得自己也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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