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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心中一咯噔,这老四的反应也太怪了些,不是一直都说他对吟蓉颇为宠爱吗,而且那可是他的孩子,他竟这般不上心?她再次添了一把火:“母妃与王爷查到是你媳妇她娘家带来的丫鬟银屏做的,银屏招认是你媳妇她指使的。这个伙计就是药铺里的,他记得那日你媳妇身边的丫鬟去他们药铺里买了红花。”
杭天曜假意打量着那伙计,玩味得问道:“你确定你记得我娘子的丫鬟在你那里买了红花?你可要知道,作伪证陷害皇亲国戚,那可是要株连的。”
伙计本就不是那见过大世面的,已被杭家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情吓得慌乱起来,又在地上跪的久了,人都麻木了,闻言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磕头如捣蒜,咬着牙道:“小的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夫人身边那位姑娘来买的红花,不然咱们药铺的账册上不可能记着这么一笔。”
进来之后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韩穆溪居然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震惊满座:“他在说谎。”
大家都怔了半刻,很快太妃就和气得问着韩穆溪:“小侯爷怎知他在说谎?”
“因为,我亲眼看见的。那日,我正在生药铺对面的书肆里寻一本古籍,恰好看见王府的马车,就留了意,后来看见少夫人身边的那位丫鬟进了生药铺。我当时还讶异,府里什么药没有的,需要去生药铺里买,后来才知丫鬟并没有买药,只是跟那伙计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伙计抓药给这位姑娘,所以他在撒谎。”韩穆溪说话的语调永远都是平和而文雅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眉眼都没有动过。
伙计越发发慌,脸色变得惨白,偷偷瞄了韩穆溪一眼,只是连连辩解:“小的没有撒谎,小的真的没有,会不会是这位大爷看错了。”
韩穆溪难得笑了,看着王爷与辅国公道:“王爷与国公爷可能不知,你们带着这个伙计离开后不久,药铺就关了门,眼下只怕人都不知去了何处。”
这下子,王爷和辅国公再也坐不住了,唰的起身,一同问道:“小侯爷怎知?”
“今日我有朋友请我在知味观吃酒,是看着王爷与国公爷来带了人的,不过一刻钟药铺就关门了。我满心讶异,以为那药铺犯了什么事,后来遇到四哥便跟了一起过来。”他的解释有牵强之处,但是众人此时也顾不得了,都盯着伙计看。
伙计实在熬不住,磕着头哭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掌柜叫小的这么说的,还给了小的十两银子。其实,那日,那位姑娘根本没有买任何东西,就是这样的,请大爷们饶了小的吧。”
事情就这样水落石出了?就是这一连串的巧合证明了伙计的话是假的?
可惜,王府众人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伙计了,现在关心的只是药铺到底是得了谁的意思,不然小小一家药铺没有必要与王府过不去。但是至少,证明风荷没有买过红花,如今剩下的证据只有银屏一人了。
杭天曜本来是要提了银屏上来一并问清楚的,不过风荷对他使了使眼色,让他按兵不动。他想到可能风荷有其他发现,就咽住了到嘴边的话,换成:“既然我娘子没有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跟她回房了,等你们收罗到了其他可信一点的证据,再来拉我娘子受审?”
大家自然听出来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却无法辩驳什么,谁叫他们被一个伙计给糊弄了呢,弄得现在大家都没脸见人。
杭天曜才不等他们说话呢,拉了风荷就往外走,韩穆溪一同跟着出来了,他的任务完成,自然要回去了。留下一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辅国公被臊得满脸通红,现在倒变得像是他们在故意陷害风荷一样。
到了院外,韩穆溪告辞。
风荷对他行了半礼,浅笑道:“多谢小侯爷相助,不然我还不知如何说得清楚呢。”
“我只是恰巧看见,说上一句话有什么了不起,上次之事还要多谢你费心,不然还没这么容易解决。那几颗桃树你可喜欢?”韩穆溪偏着头,只用眼角的余光看她,说话间似乎有几分不自在。
杭天曜略微一愣,打量了二人一眼,却没有多问。
风荷忙笑道:“我也是偶尔想到,只望能有所帮助,以谢上次小侯爷对我的救命之恩。那几颗桃树长得很好,还请小侯爷代我多谢韩小姐的美意。”她状似无意地加了这么一句,点名桃树是出于韩小姐之手。
韩穆溪眼神闪了闪,强笑道:“只是妹妹闲来无事想到的,世嫂不需特意致谢。”
“要不要再去我们院子里坐坐?”杭天曜决定,果断得打断了二人说话,什么意思,说得都是他听不懂的。
“不打扰四哥与世嫂了,小弟还有事,告辞。”他的语气突然间淡了下来,没有与风荷说话时那种刻意的小心与温和。
待他走得远了,杭天曜才拉着风荷回院子,一路上走得飞快,风荷几乎赶不上他。
一进房,他就喝退了下人,一把揽着风荷进了内室。
风荷见他突然翻了脸,有些不明所以,坐在榻上发蒙,然后看他黑着脸,自己脱了外衣,坐在床沿上不说话,越添了几分气恼上心头。
她咬着唇,拧着帕子,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终于忍不住哇啦一声站了起来,委屈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果你也怀疑是我害了柔姨娘,那你只管说,不用给我甩脸子瞧。”她心里终是有几分委屈,他说了很快回来的,这下好,都两个月了,自己没有他的半点音讯,回来之后又这副样子,什么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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