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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天曜把头埋在她肩窝里,搂紧了她道:“只要我们愿意去做,没有做不成的事。”
两人说话间,沉烟沉了脸进来,轻声回禀道:“落霞、月容两个因为非议诽谤主子,被王妃命人打了一顿,居然死了。”
王妃这是想杀人灭口啊,怕牵连到她身上,风荷早已经料到,也不吃惊,淡淡应道:“把落霞的遗体送还她父母,赏三十两银子葬了吧。”其实,这么点事压根不能拿王妃如何,落霞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都不能指证王妃任何事,因为那本就不是王妃授意她说得,可都是她自己主动说的。相比起来,月容却是冤了一些。
但是,王妃确实罚得过重,这是不是她心虚的表现呢。
申时一刻,男人女眷们都在正院里集合,准备进宫领晚宴。每年,除了除夕,也就这一次数得上规模最大的宫宴了。除夕的规矩却比这次严格,常常只有高官命妇们能参加,这一次却不同,贵族家的公子小姐都能去,比起来显得轻松活泼些。
女眷们走得是西侧门,到了宫门口已经有不少官眷的轿子马车等在那里,按序进去。内侍们遥遥望见杭家的车马,赶紧急走几步,迎上前去行礼问安。国舅家自然是不需守那些规矩的,若也站在这里慢慢等待,只怕皇后就得发怒了。
其中有一个内侍是皇后宫中的,笑着领了杭家众女眷越过等待之人先进去了。排队等候的一般都是品级略低些的,真正王妃等级别的都会被人领进去。
下了小轿,风荷搀了太妃,蒋氏杭莹扶了王妃,四夫人携了丫鬟,沿着宽阔的甬道往中宫前去。
皇后早已翘首而盼,一听内侍通禀忙命快请。大家行过礼,赐了座。
今儿这个时候,说得不过都是场面话,有体己话也不敢这时候说,人来人往的叫有心人听了去反而坏事。
酉初,内侍前来回话,晚宴预备停当,官眷们都到了地方,请皇后娘娘过去。
太妃忙领着杭家人告辞,皇后便命人引她们先过去。虽然大家都知道杭家人就在她的宫里,但是她们不适合一齐出现,还是要分个尊卑的。
中秋宴一年一办,都是从前的旧例,并无甚新意,不过借个机会大家拉拉关系。过去时,除了顺亲王妃与世子妃还未到之外,余下人等都齐了。大家还未就坐,正三三两两说着悄悄话。太妃也不拘着她们,让她们自己随意。
风荷看见苏曼罗正与几个官家小姐站在廊柱下说话,就笑着上前与她招呼。另外两位小姐,一位是苏家别房的小姐,她曾听苏曼罗提过,另一个却不认识。
“我正满殿里找你呢,原来先去吃好茶了。”苏曼罗牵了牵风荷衣袖,与她介绍道:“这位是陈小姐。”
她话音刚落,陈小姐已经款款行了见面礼,自报家门:“家父内阁大学士。”
风荷愣了一愣,想起她应该就是华辰提过的董老爷替他看中的陈家小姐,不免多看了几眼。圆圆的脸庞还有一点点婴儿肥,眉眼很是俏丽,皮肤细腻,两颊红润,虽不能算十分美,但胜在娇俏甜美。只是她的声音却沉稳有力,不如外表那样单纯年幼,隐隐是个有主意的人。
风荷心下亦是满意,不过还要观察一下她的品性,便淡淡应道:“你好。”
陈小姐只是半刻的惊讶,随即就镇定下来,也没表现出十分的不满或者恼怒来,仍是津津有味听着苏曼罗与风荷说话,偶尔插上一句半句,都说得恰到好处。
不远处过来一个女子,生得与陈小姐有三分像,只是眉目间显得阴郁些,上前也不与苏曼罗风荷几人打招呼,只是对陈小姐道:“妹妹,不是让你别乱跑吗?害得我好找。”她说话时隐隐有一种不太将陈小姐放在眼里的感觉,摆出一副大姐教育妹妹的风度来。
风荷细心看陈小姐如何应付,只见她歉意地向另三人笑了笑,才道:“这是我大伯家的姐姐。姐姐方才与另几位小姐说话,妹妹一个人干坐着无趣,便来与苏姐姐打个招呼。左右都是在殿里,又有这么多内侍们在,也不会跑到哪儿去,害姐姐担心是妹妹的不是。”
她虽然自承错误,可是话里也指出了那位小姐方才抛下她一人不管的事,倒是个不吃亏受委屈的。再看形容,一个脸色阴沉,一个笑容满面,当下高下立见。
那位小姐被她抢白了一番,自觉无趣,讪讪说道:“那你们继续说话吧,皇后娘娘片刻就要来了,可别丢了我们陈家的脸面。”
风荷暗暗回忆着陈家的事,估摸着这位厉害小姐应该是他们长房的嫡出女儿,因为是这一辈中头一个女孩儿,十分得陈家老祖宗喜爱,性子有些骄纵。他们长房当年也是个二品的官,不过已经告老了,但老祖宗偏心长房却是改不了的。
董老爷为华辰提的大学士陈大人是陈家三房里出来的,如今算是陈家为官最高之人了。
晚宴的座次是以品阶安排的,居中相对十席,俱是亲王郡王的,往后第二排的席位,是公侯伯府邸的,再次则是没有世袭的高品级官眷,最后一排是低品阶官眷。
而永安侯刘家的席位恰好就在杭家席位后面,两家叙话是极方便的。上次刘夫人想为他家儿子求娶杭莹,后来杭家与韩家打得热火,他们自然是看出门道来了,那事便不了了之。如今听说韩家似乎有意与杨家结亲,看来与杭家的婚事最后没成,刘家的心思重新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可要慢慢来,免得回头被拒了丢脸,是以刘家一直没有上门提过此事,今儿却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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