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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摆了摆手,笑道:“你也不用喝斥她,她就是这么个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人,我只对没什么恶意。不过,在外人面前可得小心了,不然非有你一顿好打。她当然清楚计谋会落败,因为以我眼下行事的谨慎,如何会去喝她手下人送来的东西呢。
再者,她或许并不想用这样的法子对我下手吧,因为如果此计成功,谁是最后的替罪羊呢,只有她了,四夫人那边或许会毫发无伤。因为以她家人相要挟,她根本不敢招出四夫人来,她何必行这招损人不利己的险招呢。”
云碧听得连连点头,笑道:“还真如娘娘所说,那汤再珍贵,经过梨素的手,咱们几个也不敢给娘娘用。她白费劲一场,还不如主动向娘娘示好,一不小心娘娘善心大发,还能帮她一把呢。”
“这话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要帮她。”风荷懒懒地伸了一个腰,嘟囔着。
“什么?娘娘,奴婢不过是说着玩的,你不会当真帮她吧,再怎么说,雪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人呢,她还是,还是世子爷的妾室呢。谁知日后她得了势,会不会倒打一耙。”虽然经过风荷的解释,云碧对雪姨娘的感觉还是好不起来。
风荷轻轻拨弄着手上的玉镯,眼神晶亮,莞尔笑道:“就因为她是你们世子爷的妾室,我才更要帮她,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沉烟拍了拍手,抚了抚发髻,笑道:“娘娘,叫奴婢说你什么好呢,若说娘娘是个善良的人吧,有时做的事不坏却足够叫人恨不得死了算了;若说娘娘是个坏人吧,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坏人。”
听了这话,风荷频频点头,口里赞道:“还是沉烟解我的心意啊,不愧我拿你当姐姐待呢。别看雪姨娘这次示好,最近又安分,其实她心底里还是不服气的。一个那般高傲的人,要让她心甘情愿承认自己输了,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她向我示好,或者正有这层意思,表明她对我也是有过帮助的,让我不能小看了她。
而我,自然要礼尚往来一番,她救不了的人,我偏偏要给她救了。让她满心欢喜的同时,苦涩得说不出话来,这才是让雪姨娘彻底打消念头最好的方法。”她说着阴冷的话,面上却是笑意盈盈,彷佛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洒在人的心上。
云碧听得一个哆嗦,颤声道:“娘、娘,那个雪姨娘既然不是很坏,你为何还要这般折辱她呢。”
“我只是想教会她一个道理。傲气是要有底气支撑的,不然她的傲气终有一日会被人踩在脚底下践踏。而我,更想让她放手,有些人不是她可以宵想的,何必白白赔上自己的青春呢。”风荷平静地坐着,浑身上下却闪现出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与凌厉。
“那个,这个,我还是下去给小爷做衣裳吧。”云碧觉得自己修为有限,不敢跟风荷这样的腹黑说话,她还是安安分分当个丫鬟的好。她心下暗自感叹,幸好她一向忠于主子,不然只怕被卖了还欢欢喜喜给风荷磕头呢,她浑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风荷与沉烟看着云碧落荒而逃的身影,都好笑地拍着手。云碧的确是个难得的,在这样的大宅门里勾心斗角这么久,居然没失了本心,以她的美貌还能平平安安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事后,有丫鬟回报说晚梦摔跤的地方有一小块薄薄的冰。雪早被扫开了,都化得差不多了,人来人往的青石甬道上,会有残留的冰,绝对不会是什么巧合。
风荷并不能据此事拿四夫人怎么样,不过她借机将府里几个四夫人安插的人卸了下去。她不仁她也不义,谁活该被人陷害呢。只是,不知整个夺位大战中,四老爷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形象。
阴冷的风顺着脖子簌簌灌进人的衣服里,杭天曜拉了拉深灰色的斗篷,策马飞奔而回。他近来已经很少出远门了,这次却不得不去,好在不远,快得话两天就能打个来回。
飞驰的马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乌黑的街上传来巨大的回音,有那小门小户的忙紧闭了门窗,生怕一个不慎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这个时间,敢在安京城大街上奔驰的,能有几人,必是皇亲国戚了。
正要拐进杭家所在的街上,路口拦了几个人,杭天曜忙拉住马头,骏马腾起四蹄,嘶吼一声。
定睛细看,却是萧尚。
杭天曜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人家急着赶回去看娘子呢,这个人没事半夜里出来找什么麻烦。他摸了摸被风吹红的鼻子,没好气得问道:“什么事,值得你大半夜堵着我。”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昨日城里来了一个歌妓,一曲醉红尘一日之间轰动全城,几乎京中已经无人不识她了,引得多少王孙公子要为她赎身。”萧尚披着黑色的斗篷,整个人掩映在暗夜里,越发显得冷酷。
相比起来,杭天曜却给人明朗之感。他不解得拉了拉马缰绳,说道:“这算什么事,难不成你也要给人赎身,想要我帮忙。不用吧,以你萧尚公子的声名,小事一桩。还是你不好意思,要我替你出面呢。”
萧尚冷冷扫他一眼,撇嘴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无聊呢。那歌妓不肯赎身呢,指明了你去才肯离开那个地方,还说……”
“还说什么?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敢点我的名。”杭天曜语气不善,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可没工夫应付。
“哼,还说人家五年前曾是良家姑娘,被你所骗失了身,丢了魂,最后却落得一个始乱终弃的下场。这次回来,就是要找你重叙旧情的,我看你是脱不开这个包袱了。”萧尚也不知真假,这表哥,一不小心做出那种事来,也不是没可能,风流成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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