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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倒没有杭天曜这么担心,看得出来布局的人是个谨慎细致的人,没有十分把握,应该不会很快再下手。而且当时她少了防备,现在她有心防着,那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了。
杭天曜忽然想起一事,猛地看着风荷,愣愣道:“我忘了一事,我忘了问姓孙的为何那辆问题的马车正好给了你用,为何五妹妹就没选那一辆呢,可是我叫人把他打死了。”他登时后悔不已,拼命拍着自己的头。
风荷笑着握住他的手,嗔道:“你呀,真是急糊涂了。五妹妹选的那辆车是坠有璎珞的,她一向喜欢这些,而我用的那辆的华盖是莲花样的,即便我先选,我也是会选这辆的,人家只是清楚我的喜好,有目的的选了那辆车而已。”
王府的马车,不少都是华盖车,或有牡丹纹样的,或有菊花纹样的,或有玉兰纹样的,等等,也有莲花纹样的。
杭天曜越听越生气,对方连细节都想得这么通透,真是个细致的人啊。
“好了。既然这条线索可能断了,咱们也不要急,咱们可以守株待兔啊,既然人家对我的孩子是势在必得了,咱们不防以逸待劳。或许,对方正是要我们焦急,咱们一急,行事就易出现纰漏,那样才会给他们可趁之机。如果咱们防备的好,他一时无从下手,说不定就会铤而走险,那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了。”风荷娓娓道来,对幕后之人,她越来越感兴趣了,能让她吃亏的人可不多啊,这个人却能叫她吃了个大亏,还是闷亏,当真是个人物。待她知道是谁,非得好好陪她玩一回不可。
杭天曜却没有这么安心,他认真地看着风荷的眼睛,轻轻说道:“娘子,我不要你有任何的危险,你知不知道,在那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我多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所以,你可不能做出什么事来,一点也不行,必须乖乖的躺着,吃饭也要由人伺候。”
“好,我都听你的,那你也不要太焦急了,咱们夫妻俩一心一意,我就不信有人能打败咱们。你累了一日,要不要上来躺躺,腿疼不疼?”她温柔得关心着他,杭天曜明显感觉到,自从这次的事件之后,风荷对他,比以前更加热情主动些。
他心里高兴,笑着点头应是。
恰好含秋抱着烘烤过的衣物进来,不由抿了嘴笑:“娘娘整日躺着是为了小世子,爷倒是跟着沾光不少啊。”
“没大没小,连我都敢取笑了。”杭天曜也不羞,果断得爬上了床。
自风荷杭四受伤后,不管是太妃还是别的人,几乎日日都要来探望一遭。太妃都如此,别人自不敢托大。
这日一早,杭莹就闷闷不乐的出门了,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手里提着红色雕花提盒。现在府里好像有传言说是母妃暗地里害的四嫂,她不相信母妃会是那么坏的人,可是虽然她不晓事,心里也清楚母妃为了世子一事,对四哥四嫂看不大顺眼。但是,母妃如何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才对啊,母妃明知她和四嫂交好,又岂能这般呢。倘若当真是母妃下的手,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四嫂呢。
若说不是,最近几日父王几乎都不理会母妃,昨儿晚上自己去请安,还听到母妃在和茂树大娘抱怨,父王已经快半个月没进母妃的房了。是不是连父王都疑心是母妃做的手脚呢,祖母倒是与平时一般,可是府里人私底下的议论又是谁传出来的?她想要阻止下人的谣言,又怕真是王妃动的手,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凝霜院的丫鬟依然笑吟吟给她请安,芰香接了她往里走,一面笑道:“五小姐这么早就来看我们娘娘了。”
“我闲着也没事,就来陪四嫂说说话。正好一早就叫小厨房炖了燕窝粥,这个时候又香又有营养,想过来与四嫂一起用。”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四嫂和凝霜院的人应该没有怀疑母妃,不然不会对她一如既往吧,随即又为自己的小人之心难过。
杭天曜拨弄着炭盆,把屋子里烧得更加暖和一点,风荷整日一动不动躺着,肯定比大家更要冷一些。
云碧打起帘子,引了杭莹进来。
风荷恰在摆弄着小孩子的衣物,笑着向杭莹招手道:“五妹妹来的真巧,快给我看看这两个颜色哪个做了秋衣好看,小孩子应该穿的喜庆些,又怕太艳了显得俗气,我正拿不定主意呢。”
杭莹笑眯眯进屋,给二人分别道了安,才在床前的黄花梨木圆凳上坐下,就着风荷的手看两块缎子,一个是橘红色的,一个是翡翠色的。
“我觉得,秋天万物凋零,是个疏朗的季节,如果用翡翠色反而显不出孩子的娇嫩可人,还不如橘红色,一看就叫人打心底里暖洋洋的。翡翠色的做了夏衫倒是好,清清爽爽的。”她笑着摸了摸两块缎子,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差点糟了不幸,一阵黯然,幸好孩子暂时保住了。
风荷边听边点头,应道:“就依五妹妹的,你不知道,你四哥,我问了他一早上都不理我,幸好你来了。”她说着,斜瞪了杭天曜一眼。
杭天曜忙对杭莹摆手笑道:“五妹妹可别听她胡说,我那是怕她把眼睛看坏了,要她歇息一下,她只不听。”
“谁不听话了?”帘子外响起丹姐儿清脆的嗓音,很快一个绯红色衣裙的女孩儿就进来了。
杭莹当即拍手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才带了热热的燕窝粥来,要请四嫂一起用,你来了更好。”丫鬟忙又添了一个凳子,把燕窝粥下去分了三盅,每人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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