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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容衍提出来的各种方案,温思哲一律点头叫好,然而一句话都没往心里去。
他反复的调整坐姿,看看窗台看看木纹,用尽一切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面对滔滔不绝的殿下,温思哲左耳进右耳出,把小时候从夫子那里练就的“看似认真听讲实则发呆走神”的功夫,发挥了个十成十。
“那么明日,明日就全靠贤弟了。”容衍长呼一口气,紧张又坚定地握拳。
只是,他的豪情壮志并没有得到回应。
容衍扭过头,正对着温思哲炯炯有神的目光不解:“贤弟?”
“嗯!好!”
温思哲下意识回应,可靠的表情赢得了容衍感激的眼神。
等他快回到温府大门时,这才一拍脑门懊悔不已:“坏了,殿下说了什么来着?”
关于温思哲的心不在焉,后果便是容衍在城郊木桥足足等了五个时辰。
直到夜幕降临,蝉鸣一片后,他才从温府打听消息回来的随从那里得知。
“你是说,今日贤弟和他姐姐在府里下棋吟诗还画了画?”
随从抱拳,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回殿下,属下所言非虚。”
嗞噶嗞噶——
某人的磨牙声在蝉鸣蛙声中格外突兀,随从的头垂的更低了。
容衍深吸一口气,猛地仰头望月。
果然,小舅子不能信!
贤弟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也是个一肚子黑水的小兔崽。
若是容衍知道现代词汇,他一定会用“腹黑”二字形容他小舅子。
“贤弟,你还真是给我来了一个深刻的教训啊……”
“啊~啊啾——!”
远在温府正在沐浴的温思哲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嘟囔:“才刚入水,水就凉了吗?”
不过我们乖巧可爱的小白花温思哲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继续轻轻哼着调子洗。
嘿嘿,今天赢了姐姐两局棋呢!
……
文府。
文悦一目十行地盯着手中的密信,慢慢勾起了嘴角。
当她的目光落至最后一行字,文悦猛地攥紧信纸,握拳将它捏成一团,狠狠掷地。
“好啊,藏的这么深呢,连温府都成了你的保护伞。”她忽的娇笑道。
几乎趴在地上的黑衣人抖如筛糠,生怕小姐动怒。
要知道以小姐的脾气,一旦动怒,那岂是几具尸体能够安抚的,每每都是血流成河才能平息。
文悦的指尖绕着发丝一圈又一圈,盯着纸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旋即恢复平静。
“必死之人,岂能苟活如此之久?不过,谁叫我好心呢,那便由我送你走吧,呵呵~”
她的表情有阴转晴,这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安全信号。
“小姐英明!”黑衣人大喜。
自己的贱命终于保住了。
“属下愿为小姐除掉此女!”黑衣人趁机表忠心。
“你这次有功,回去领赏。至于那个女人,”文悦冷哼,面露不屑,“由本小姐亲自送她归西,务必叫她……”
“——永,生,难,忘。”
……
回到温府,温思哲仍在为保守秘密这件事发愁。
姐姐在的时候还好,姐姐一不在,自己就坐不住了。
怀揣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甜蜜的惩罚。
这已经是他第三天没睡好觉了。
后来,温相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把温思哲叫到书房来。
“啊?爷爷也知道姐姐的秘密?”温思哲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大鸡蛋。
随后他撇嘴,有些沮丧。还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姐姐的秘密呢。
“不然呢?你姐姐是我招进来当管家的,我还能不清楚?”温相一瞪眼,温思哲瞬间乖乖站好听训。
毕竟是放在手心里呵护的乖孙子,温相见他态度端正,便不再故意摆脸色。
“至于你问爷爷,杨姐姐为什么要装失忆,爷爷反倒要问问你,你觉得为什么?”
温思哲摇头:“孙儿不知,还请爷爷解惑。”
温相摸了摸胡子,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轻声叹了一口气。
“你姐姐,是个苦命人啊。她的来历你也清楚,此前是血嗜盟的人,现已恢复自由,成了我温府的管家。”
温思哲点头,这些他都知道。
“诚然,她与太子殿下确实有一段过往,陛下也曾对我提起过。”温相遥遥拱手,以示对陛下的尊敬。
“可你姐姐终究是一介平民,血嗜盟杀手的身份会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伴随她一生。
而殿下呢,他贵为太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
他们两个身份悬殊如何服众?即便突破重重阻碍,也会有人破坏。
殿下现在羽翼未丰,不见得能堵住众口之悠悠,更何况前路艰辛,他又有多大的毅力能坚持下去?最后苦的还不是你姐姐。”
温相的一席感叹让温思哲陷入了沉默。
爷爷说的不错,对于殿下来说,即便与姐姐成不了鸳鸯,也依旧能娶妻生子。可姐姐的名声若是被他坏了,又能再嫁给谁呢?
“这种情况之下,倒不如装作不认识的好,免得多生事端。不过杨挽是我温府的恩人,又是温府的管家,温府一直会站在她的身后,护她一生平安,保她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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