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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半晌,杨挽墨眸忽的闪过了一丝笑意,不禁勾起了嘴角。
好,就这么办。
一月后,传胪放榜,温思哲中了状元。容衍高兴坏了,偏偏不能在大臣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
他内心的喜悦压抑了很久,直到游街夸官后温思哲回温府,他才赶过去,失态地把温思哲抱起来转了好几圈。
太好了,娶媳妇有望!
然而,温思哲却兴致不高,一副恹恹的样子。
起初容衍以为他是累了,便让他早日歇息准备明天的琼林宴,可当宴会结束后,温思哲的心情更加差劲,整个人十分阴郁。
看着他心不在焉勉强应付自己,容衍也不好再提关于杨挽的事。
可总是这么拖着,他的心里也十分苦闷。在他心心念念间,此事终于有了回应。
三日后,温府。
这是容衍头一次大白天来到这里,走的还是正大门。
只不过,自己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受贤弟的邀约而来,却极为不自在。
翻墙多好,我对后院那儿的路可熟了。他默默想道。
他之前来过一次贤弟的院子,虽然印象模糊,但他还是准确地走到了门前。
很快,温思哲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强颜欢笑道:“殿下,进来吧。”
“小心点。”容衍赶紧上去搀扶他,生怕他摔了。
“……不用。”温思哲表现的有点抗拒,但因为是容衍,他也只是礼貌地挣脱,动作幅度很小。
容衍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无意识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杨挽来了。
一眼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容衍的笑容像开关似的被一秒打开,嘴咧的傻里傻气,还冲她用力挥手。
正当他嘴巴张开要说话时,杨挽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杨挽时刻观察着温思哲的表情,见他一个人闷闷地坐在椅子上,阳光刚好到他脚边,整个人落在一片黑暗之中,当姐姐的心情也很是沉重。
容衍赶紧把招呼咽了回去,点点头表示收到,接着加快速度朝她走去到门口迎接。
“怎么了?”他凑近杨挽的耳朵问。
“思哲的事儿。”杨挽也同样凑过去,冲温思哲的方向微微昂首,语气忧心忡忡。
他们之间的互动十分自然亲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确实,思哲最近情绪不太好。”容衍也沉思道,“只是我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他。”
“进去说吧。”杨挽指了指温思哲一旁的空位,“是他要见你的。”
“嗯。”容衍和杨挽并排落座。
温思哲的头低垂,每每深吸一口气,却又无力开口。
他求救似的看向杨挽,杨挽心领神会。
“还是我来说吧。”她叹了一口气道,“是关于思哲的腿。”
容衍立马端坐,认真聆听。
“原本按照我的预计,思哲早就应该能下地行走。只是他读书太用功,长时间久坐忘了按摩腿,恢复的效果就很不如人意。”
温思哲的头更低了一点,眼神偷偷瞄向床边的拐杖后迅速收回。
“还有科举,让一个大高个在这么逼仄的地方考试,条件又如此艰苦,普通读书人尚且去了半条命,更何况他的身子骨弱。种种原因加起来,腿好的就更慢了。”
“我让他好好休养,别硬撑着,陛下又不会因为他暂时坐轮椅而拒绝人才。可我们的少年状元郎死要面子,好不容易腿好了些,非要强行上马游街,连拐杖都不要。
这不,琼林宴那天腿就不行了,百官对此议论纷纷,还传出了各种不好的言论,原本上门说亲的媒人都少了一大截。你说说,这不是他自找的吗?”
杨挽恨铁不成钢,连说的时候,脑仁都突突的疼。
听完后,容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姐~我都够丢脸的了。”温思哲瘪嘴,大受打击的样子。
“还不是你自己非要逞强。”杨挽嘴上,实际上还是心疼的紧。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摆在桌上,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捣药用的杵臼石碾研钵等工具,到另一张稍远的桌子上开始忙活起来。
“行了,接下来的话你自己说。”杨挽退出了聊天区。
“咳咳。”温思哲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再次强调,“你坐。”
“嗯。”容衍回头看了眼杨挽,随后凑近温思哲的耳边问,“就在这说?”
“嗯,姐姐都知道。”温思哲不好意思地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
“???”
容衍脸色一变,质问的话就在嘴边,可一想到杨挽就在不远处,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怎么什么都说。”他低低地说,颇为无奈。
“衍哥,你也知道的,哪有什么事能瞒住姐姐?”
“额,倒也是。”
容衍正襟危坐,冷峻的眉一抖:“那你说吧。”
说到正事,温思哲也就认真了起来。
“关于认姐姐的事,爷爷已经同意了,但爷爷说,最好那天我能自己走去祠堂见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用再担心我。”
容衍点头,这完全可以理解。
“而且我也想着,若是姐姐大喜之日,我必须得迎客挡酒,万万不能一瘸一拐,给姐姐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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