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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听雨点点脑袋,冲爸爸招招小手,踮着脚尖神神秘秘地说:“爸爸我悄悄告诉你个我跟妈妈之间的秘密。”
骆常庆边好笑的问着‘什么秘密啊’,边配合地弯下腰,让闺女附耳贴过来,然后听她小小声的道:“妈妈说大娘喜欢偷偷掐小孩。”
骆常庆脸色居然变了,紧张道:“你大娘掐你了?”
“没有,我说大娘耳朵长得像兔子耳朵,妈妈不让我这么说,怕大娘记仇偷偷掐我。”骆听雨小脸认真的解释。
“你大娘要是敢偷着欺负你,就告诉爸爸妈妈。”骆常庆松了口气,大嫂是有这个前科,他安抚地捋捋闺女小辫子,也没详问闺女为什么说她大娘长的像兔子这件事,招呼她:“来,帮爸爸拿东西,过去交给妈妈。”
从垛篓里一样一样往外,递给九九。
洋葱、芹菜、蘑菇、橄榄,还有一块五花肉。
骆听雨接过来拖着往她妈那边走,边走边夸张地喊:“妈妈快救我,拿不动了!”
文霞早就看见丈夫跟闺女在那儿嘀嘀咕咕,她本来看见丈夫后下意识觉得有些委屈,使性子没理会他,但转念一琢磨自己就想笑。
是老大家惹她,又不是常庆惹她,再说他出去这一天为了老婆孩子奔生计那么辛苦,回家还给他脸色看,实在说不过去。
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别扭了?
恰好闺女递过来一台阶,就笑着迎上去接过来,低头一看,惊讶道:“买了这么多菜?”
骆常庆笑道:“津店有个特别大的农贸市场,里头的菜种类多,我就挑着买了点。”
然后又拿出几样东西,招呼闺女:“九九,过来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骆听雨也挺高兴,知道她的小发卡来了,忙颠颠地跑回去接东西。伸手去接时在空中停了停,绕过一本比她脑袋还大的字典,光把新衣服跟发卡接过来,抱着去给妈妈看。
骆常庆拿着字典直乐:“这小机灵鬼!”
“赶紧歇歇,我给你晾了碗白开水,在屋里桌子上呢。”文霞把菜拎到屋里放好出来,瞧着丈夫满脸的汗,也挺心疼。
“还是我媳妇疼我!”骆常庆咧嘴笑,又从垛篓里拿了包东西出来,神神秘秘的藏在背后去了屋里。
文霞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也没戳破,去看给闺女买的东西,一身短袖长裤,摸着料子不错,一盒爽身粉,还有个粉红色的发卡。
但看到发卡印的兔子图案时就想起九九说她大娘的事,忍不住噗嗤一乐。
屋里,骆常庆端起碗一口气喝干,见媳妇儿没进来,他放下碗在屋里喊:“霞——”
文霞把发卡给女儿,抱着儿子进屋,丈夫递了包东西过来,像是他遮遮掩掩带进来那个,特随意地说了句:“咳,今天倒腾东西时跟人家多换了几张布票,给你买了条连衣裙,你看看喜不喜欢。”
骆听雨在外头听着,倒腾着小短腿蹬蹬瞪跑进去,她要看老父亲撒狗粮!
——记忆里父亲好像没给老妈买过东西,就是把挣的钱一交,两手一摊,就啥也不管了,油瓶倒了都不扶的那种。
老妈还跟她吐槽来着。
骆听雨这么八卦也是因为做了总结——当奶娃,要保持适量的好奇心,选择性童言无忌,偶尔撒撒娇任个性,不能过分懂事。
因此进屋就垫着脚去瞧,嘴里嚷嚷着:“什么裙子啊?爸爸给妈妈买的什么裙子?”
文霞也没想到丈夫会给她买裙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嘴里说着‘浪费那钱干啥’,眼里却有亮晶晶的欣喜,接过来一抖,展了开来。
骆听雨配合的‘哇’了一声:“好漂酿的裙子!”
浅蓝色带小白碎花长裙,带一点泡泡袖,光看颜色就觉得清凉舒服。
文霞也很喜欢,一手抱着骆言一手拎着在身上比划了下。
“噢——”奶团子伸着短胳膊去够,张着大眼睛看看妈妈手里的裙子,又看到了姐姐头上多出来的发卡,一时不知道要先够哪个好了。
“还行,瞧着大小也合适,一会儿换上看看。”骆常庆随意的说着,抬脚去了天井里,洗了把手脸,投了毛巾简单擦了擦身上,进来把骆言接过去,抱着去院子里凉快。
文霞在丈夫出去后又将裙子比在身上,冲女儿眨眨眼,小声问:“九九,漂亮吗?”
骆听雨望着妈妈脸上的霞光,重重点头:“漂酿,妈妈穿裙子漂酿,关键是爸爸买的!”
“小坏蛋,敢笑话你妈妈,回头揍你屁股。”文霞好笑的点了点闺女的鼻子,低声没什么威胁力的吓唬闺女。
骆听雨咯咯咯的笑。
“好了,妈妈做饭去。”文霞跟闺女乐了会儿,抬手帮她正了下发卡,把裙子放好,转身去做饭。
下午蒸好了一锅馒头,粥早就熬好晾着,光炒个菜就行。
准备炒菜时文霞突然又想起刘美青来,看着丈夫,道:“常庆,他大娘回来了,在他奶奶那边呢。”想听他怎么说,但脸上又不自觉地带了些怒气。
婆婆的晚饭得管,但她一口也不想给妯娌吃。
当初分家时没单独划出婆婆的地,直接一分为二给了两个儿子,每年给老娘交固定斤数的粮食。
公公那时躺在床上已经快不行了,提议让在村里住的小儿子每年少交点,每天管一顿晚饭,可能是怕自己走后婆婆一个人在老宅里孤闷,每天能过来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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