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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那张小床越看越觉得精致,他挠挠头,转身出去锁好门,骑车直奔中屯村,找老师傅再订一张。
儿子那张他暂时征用了,把果园里的小木床替换掉,重新再给他打一张。
果园里那张是他们之前买的,还是淘换的二手床,因为在园子里用,偶尔躺着休息一下,就没弄特别好的。
买回去在太阳地里暴晒了好几天,又喷药又消毒啥的。
跟着果园一起回来的家具倒是没受这神奇性的影响,跟之前一样,多少有点晃悠,一翻身吱吱嘎嘎。
换上新床,旧的砍了烧火。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奇遇,他就把全部家当都放园子里了!
老木匠姓黄,叫黄德勇,看见骆常庆来,顿时咧嘴笑道:“嘿哟,小同志,你咋知道我正叨咕着你呢?”
“啥事啊黄师傅?”骆常庆把车子支好,开玩笑地道,“觉得给我做的床太好,钱收少了?”
“哈哈哈……”黄德勇乐,“我想多收,你也得愿意给啊!”
逗了两句,黄德勇才问:“昨儿你送的那柿子跟黄瓜是自家种的还是买的?从哪儿买的?多钱一斤?”
说着话,他掏出烟丝袋子,摸出裁好的纸开始卷烟,旁边的徒弟就赶紧去给他找火柴。
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跟他打听菜的事了。
张大爷老两口也问过他,骆常庆给的借口是跟着他一起倒水果的人带回来的,价格确实不便宜,正常卖是四毛五一斤,想买还不一定有。
毕竟他种的少,要价高也是有劝退的意思。
但张家老两口不缺那块儿八毛的,就吃着好吃,让他捎过一回,西红柿跟黄瓜各要了十斤,骆常庆按四毛一斤收的,额外送了他们一把豆角。
就给黄师傅也报了这个价:“四毛五是我们对外的卖价,我们赚五分钱的利润,这利润我不跟您要,给您按四毛,但要等个两三天才能有货,到时候我送家里来。”
黄师傅把卷好的烟塞嘴里,从口袋里掏出盒装的,弹了一根出来给骆常庆,道:“我抽不惯这种的,劲太小,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抽不惯卷烟,就特地备了一盒,让给你们这些壮小伙子抽。”
壮小伙子骆常庆也没客气,接过来,从黄师傅他徒弟手里接过火柴,先给黄师傅点了,自己也就着点上一根。
“黄瓜柿子我各要五十斤,你上回跟老张头来时给我拿的苹果桃,我各要三十斤,就按你们正常的卖价,不能叫你白忙活。”黄师傅吐出一口烟,敲敲旁边的木头,“打家具我也没给你让,这菜啥的你也别让,要不然我不好找你收钱了,咱各吝各的。”
“黄瓜柿子各五十斤啊……”骆常庆估摸着园子里那几棵菜的产量,各五十斤能凑起来,最早摘的那几棵压了枝,已经又有小柿子冒出来了,倒不至于断了家里吃的。
新开出来的那块地还没撒种子,不行再种点黄瓜柿子,结的多就捎带着卖点,结的少他也有借口不出售。
其他菜种子再零零散散少种点……
还是得再去开上几块。
“行,我过两三天送过来。”骆常庆道,“要不这样吧,菜还是按四毛,你看看手里有啥票带上几张,工业券、棉花票、煤票、布票粮票的都行。”
“有,这几种票都有,你最缺啥吧?”
骆常庆把水果的价格也主动降了将,跟黄师傅多换了几张票。
两人谈好,他喝了半缸子水,骑车离开了。
去林家营那片区域收了一天鸡蛋,进果园摘菜、摘果子、种地、开地,忙活着时间差不多了,出来割上块大肥肉,回了家里。
上次炼油的油滋啦包了饺子,没大吃够,想再吃一顿。
到家的时候文霞娘仨已经回来了,骆听雨正在她那张小床上打滚。
文霞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间睡会不会害怕,看着闺女兴奋的跟什么似的,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心说可别到了晚上就开始打退堂鼓。
骆听雨催着老妈给她缝帘子。
这些事不用骆常庆说,文霞就知道该干嘛,进屋瞧着摆好的床和拉好的绳子,就知他卡在哪一步了,找了块碎步出来裁剪好,开始缝扣鼻子。
听着外头自行车响,骆听雨就欢快地跑了出去:“爸爸!”
“诶!”骆常庆一瞧她这小眉眼,就知道她高兴的劲儿在哪儿,问她:“小床给你弄好了,晚上一个人在外间睡行吗?”
“行啊!”骆听雨开心的弯着眼睛,“我一个人没问题。”
“傻大胆,别半夜睡醒了哭。”骆常庆笑着捋捋她的小辫子,“妈妈呢?你们今天逛的怎么样?东西都买上了吗?”
“妈妈在弄帘子,我们买了好几块布。”骆听雨小嘴叨叨的,“给姥姥姥爷、奶奶,都扯了布,还给爸爸买了一块,妈妈说提前给爸爸做身秋装。”
“妈妈自己买了吗?”骆常庆心头一动,没想到文霞还给婆婆买了。
定是觉得给自己父母买不给婆婆买不合适。
她就那性子。
买就买吧,家里现在不缺这点钱,只要老娘别作,咋着都好。要是再作,他也有办法给老娘改改撒火的方向。
对着老大家她愿咋作咋作,作好了还有奖励。
“妈妈本来不想买,我劝着妈妈买了,苗奶奶也劝,就买了一块。”骆听雨道,“我跟弟弟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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