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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霞都还没反应过来,骆常庆就出门了。
他先去了趟张家,很歉意地跟老两口道:“我那朋友以后可能更偏重省城那边的市场,水果还好,能匀点过来,蔬菜怕是会缩减不少。不过咱两家吃的够了,您二老,加我们一家四口的饭桌,我能争取到。可金水嫂子那边……”
苗绣花对骆家四口印象很好,尤其是骆常庆,是个敞亮人。
倒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对二儿媳妇实在喜欢不起来,也清楚刘翠云从心里就有些瞧不起做小买卖的,知道她的脾气,肯定是上次去找文霞问菜的事结果没如她所愿,当场掉脸子或者说啥难听的话了。
“你别担心这些,菜又不是你种的,想拿出多少就能拿出多少。这时候了还能想着我,我跟你大爷心里都有数,踏踏实实做你的小买卖,别管旁人说啥,能让老婆孩子过上富足日子就比啥都强。”苗绣花说着,又问他去省城的情况。
骆常庆跟苗绣花聊着,张大爷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屋,神神秘秘的拿了瓶酒出来,有些嘚瑟的往那儿一摆,道:“小骆,咱爷俩啥时候喝一盅?”
骆常庆一瞧,心里忍不住‘嚯’了一声,眼睛也亮了:“茅台啊大爷?”
“你瞧,像不像样?”张大爷嘿嘿地笑,“从前两天我就惦记着咱爷俩喝一顿,你小子忙的整天不见影,我不等了,今晚咱爷俩喝一盅。”
苗绣花忍不住笑:“见天拿出来看,摸着酒瓶子咽口水。”
“好嘞,我也不客气了,今晚尝尝这茅台。”骆常庆笑道,“我先去趟中屯,咱晚上喝。”
骆常庆走后,苗绣花叹了口气:“多好的邻居,早晚得让老二媳妇给得罪了。”
“我倒是估摸着,小骆一家子这边住不久了。”张大爷道,“你没听着吗?说后天又要走,去省城,待四五天。来不上几回,估计全家就要搬过去住了。”
“小骆能折腾是好事,这年头想奔个好日子有几个不折腾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搬到省城哪个区住。”苗绣花神色怔了一下,看着老伴儿,“咱在中清那套小院…哦不行,老大他战友家属住着呢,也不能把人家撵了。”
骆常庆回去跟文霞说了声,晚上跟张家一起吃饭,他骑车去了趟中屯。
那张小床做好了,先收了货,又跟黄师傅聊了半个来小时,走的时候没让小徒弟推着板车送,他横着固定在自行车垛篓上,出了村子,左右看看没人,收了收起来。
晚上跟张家吃了顿饭,骆常庆也喝到了这个时期的茅台,跟张老爷子聊到晚上九点半,爷俩才各自一身酒气的休息去了。
骆常庆在家里歇了两天,着重抓了下闺女的教育,把之前学的知识抽查了一遍,又教了她几个新字,还听闺女自己读了一片儿童故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去了省城,齐城。
齐城市委招待所,负责采购是这人叫张斌,一天的工作结束,准备下班,同事来喊他,说领导有请。
张斌胆战心惊的,先紧张的跟同事打听:“王哥,领导找我啥事啊?”
他就是个小采购,虽说偶尔借着职务之便有占点小便宜的时候,可也不至于直接让领导找他谈话啊。
“我哪知道,叫你去,你快去。”
张斌战战兢兢去了,结果领导很和煦,就是问了他一个问题:“昨天我跟孙局吃饭的时候服务员上了份果盘,那苹果是从哪儿买的?”
“领导,您问那苹果啊?”张斌松了口气,感受着后背上急出来的冷汗,顿时笑了,“是一个小商贩主动上门推销的,我瞧着不错,就要了十斤。”
价格太高了,快赶上肉价了。
“那人这两天还来吗?”
“从那之后就没再来过。”张斌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道,“领导,要不我打听打听?我听说我们家宿舍区那边有个推车子卖苹果的,我觉得好像是同一个人,我今天回去一趟,问问我妈,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行,到时候多留点,看看他还有啥,都留下点。”领导沉吟道,“这周五有个重要会议,果盘可以多备上点。”
“还有桃,我怕放不住就没买,但瞧着也挺喜人的。”张斌道。
“可以让他周五那天送货嘛。”
“诶,知道了领导。”
张斌下了班,一路骑着车狂奔回了家里。
结果问了一圈才知道,那人是打游击的,从那以后也没再来小区转过。
但从邻居婶子口中得知,那人在农贸市场上摆摊。
第二天张斌就骑车去了农贸市场,结果找了一圈,还是没找着人……
从齐城火车站下了车的骆常庆可不知道还有回头客疯了似的找他。
他没去之前那家招待所,从这边去各个国营单位距离太远,上一次是就近,再来得就自己方便找了。
齐城市也分好几个区,这次骆常庆选的招待所是良陈区这边的,规模比上次那家大一点,房间环境也好。
办理好入住手续,回房间歇了会儿,出来直奔农贸市场。
租摊位得提前打招呼,不然当天现租,就只能选人家挑剩下的。
选好摊位,付了租金,第二天装模作样的雇了辆牛车,拉了几大筐水果、鸡蛋,摆到了自己的摊子上。
他的销售模式新颖,市场上已经开始有人模仿了,但送的不是鸡蛋,是草绳子,一分钱能买好几根的那种短草绳,农村里用来捆麦垛、捆玉米秸用的,特别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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