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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心里清楚骆常庆没去蹬三轮,也不知道他干的是不是大买卖,就是想阴阳怪气地刺儿两句。
万一要是歪打正着让她说着了呢?那得多痛快啊!
廖春华脸一沉,下意识就想骂一句,骆常庆拦住了,笑道:“不是啊大嫂,这不是咱娘今年没过生日嘛,可不过归不过,礼物不能落下,今天正好回来,给咱娘补上份生日礼物。往后咱娘出去卖个茶鸡蛋卖个菜啥的也方便。”
又道:“你回去跟我大哥说一声,三轮车我买了,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添。”
说完又赶紧转头跟廖春华道:“娘,刚才在友谊商店你不是相中那人参了吗?说要是有钱就买它一对回去泡酒喝,强壮强壮筋骨……”
友谊商店的人参是野生的,价格不便宜,跟种植参完全不是一个价,骆常庆包里现在就放着好几支。
他去冰城就知道野人参没那么好收了,友谊商店里贵就贵点,此时不买,以后想买得花比这高几十倍,有可能上百倍的钱,所以还是这时候买划算。
别的不盯,他就盯茅台、野人参,回头再扎扎实实弄点外汇券,买两件古董放起来。
廖春华听话听音,她家里泡着人参酒呢,过年的时候也没让老大看见,此时很捧场地道:“是啊,听说喝了那东西泡的酒能活的长久,你回去跟老大说,要是不给我买野人参,就是不想让我活长久了。”
刘美青整个人已经不好了,她为啥要搭那句话?
从老二开口提到生日礼物,她就一激灵,知道坏事了。
现在婆婆再一张口,她更是恨不能现在是在食堂里睡着了,做的噩梦。
宁可让厨师骂两句也不想面对眼前这俩催债鬼。
再一瞧,这三轮车还真是新的,轮胎两侧都还没沾上土,崭新崭新的。
还真是刚买的生日礼物啊?
她心里顿时懊恼得难受,恨不能自抽嘴巴子。
硬着头皮才装没听见的。
三人坐一辆公共汽车,刘美青不再犯幺蛾子了,她不提人参的事,主动讨好的跟廖春华赔笑,道:“娘,要不…车票我给你买了吧?”
说着还看向骆常庆,不好意思地道:“他小叔啊,我没寻思你跟娘来津店,我就带一块五,买咱仨的,再搭着这些东西加的钱确实不够,我就光给咱娘买了。”
给她买张车票还得‘要不?’,廖春华压着气掀掀眼皮,道:“用不着!”
自己把钱掏出来,买了两人的票加捎东西额外加的钱。
没管刘美青。
刘美青头一回坐车坐的难受。
往日里她能跟售票员或者随便找个挨着她的聊一路。
人家只要看见她衣裳上的字,带着羡慕的语气问一句:“你是运输队的啊?”
她就滔滔不绝的开始各种聊,话里话外少不了显摆一句:“我家孩子爹是矿上的,我是运输队的……”
这年头,双职工的确令很多人羡慕。
但在骆常庆这儿不好使。
在她婆婆那里都不好使了,她都不以骆常胜是工人而自豪了,别说骆常庆呢。
那娘俩坐后头,时不时聊着啥,婆婆不搭理她,刘美青也不敢乱插话,还怕婆婆一骂她就把她那些事往外抖搂,以后就没脸来回坐车了。
好不容易挨到宝井公社,婆婆跟小叔子一下车,刘美青才算松了口气。
光顾着松气,也忘了说句话送送婆婆跟小叔子,还一时没管理住表情,高兴劲儿正让廖春华瞧见。
对上廖春华的死亡凝视,刘美青背上的衣裳瞬间就透了,赶紧僵硬着笑:“娘……”
“我不是你娘,你管那罪犯叫娘去吧。”
廖春华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坐到三轮车上扶着电冰箱,走了。
给她留脸了,都没提是杀人犯。
刘美青脸皮一抖,还小声的往回找补着嘟囔:“你瞧我娘,这说的哪跟哪儿啊?”
赶紧往里坐了坐,闭着眼装打盹了。
骆常庆在公社上买了几个包子火烧带着,进村的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点,这也是骆常庆算计好的时间,道上正好没啥人。
回到家,给她把冰箱背到屋里放好弄好,廖春华拿着个包子吃着,一趟趟光去看那冰箱,还计划着:“明天我蒸锅干粮放进去。”
蒸干粮是明天的事,吃完饭骆常庆就教着她在院子里学着骑车。
廖春华不会骑自行车,学骑三轮反倒是快。
有些自行车骑的好的,一上这种脚蹬三轮车把总往旁边扭,得好好适应一阵子才行。
练了大半个小时,廖春华就能骑着出来进去了。
出门的时候还碰上来看电视的邻居,人家一瞧,惊讶道:“婶,买三轮车了?”
“是啊,常庆给我补的生日礼物。”廖春华笑道,“这名字也怪洋气,还生日礼物,哈哈哈……”
每一个‘哈’都是满满的炫耀。
“哎呀,人家常庆了不得,你有福了。”
晚上来看电视的人都知道骆常庆给廖春华买的生日礼物了。
骆常庆没在家里多待,第二天就出发去了穗城。
又重新去开了介绍信。
其实今年身份证已经开始办理了,京城、海城等这些大城市是试点,但这边还没有消息,很多地方还是需要介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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