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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伯今:“等会儿吧。”
周细春见他坚持,只好道:“那我先做午饭,我去菜园子里掰一棵白菜回来。”
燕伯今闻言叫住了她“等等。”,又指了指角落,道:“那有白菜。”
周细春闻言朝那边看,果然看到了白菜,还有两颗萝卜和两把青蒜。“这是帮我摘回来的?”
燕伯今淡淡“嗯”了一声,周细春心里觉得很温暖,突然觉得这风也不那么冷了。
取了那颗白菜,井边打水和豆腐五花肉一起洗干净。白菜一片片撕下来,左右各划一刀。菜帮和菜叶分离,用菜刀轻拍两下白菜帮。再切成抹刀片,这样更容易吸收汤汁入味,菜叶子用手撕成大片。
在她穿到这里之前,这个家是不缺东西。于是拿出仓库找到的砂锅,就用燕伯今砌好的炉子起火。锅里放猪油,先下菜帮炒出水分直到变软。豆腐用手掰碎放在菜帮上,把白菜叶铺在上面。
又将厨房的灶点燃,将切成片的五花肉煸炒出油。加入葱姜、水、酱油和水调味,调好以后盛出放入砂锅中。盖盖,小火炖着。
铁锅里煮着米饭,周细春出厨房时燕伯今还在院里鼓弄着木椅。周氏年纪大了,一个人在房间门口扎着芦苇扫把存在感很低。
周细春十分好奇燕伯今居然会做木椅,于是搬了灶洞前的小凳子坐在了燕伯今旁边。
周细春:“你以前就会做木椅吗?”
燕伯今顿了一下:“以前不会。”
周细春:“那你什么时候会的?”
燕伯今:“今天。”
周细春:“……?”
燕伯今难得解释了一番:“摸一摸结构便知道了。”
周细春:“……”对于这种天赋型选手,她非常的苦闷。不由地想起自己没什么天赋的厨艺,默默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何时起的床?怎么想到去菜园的?”
燕伯今:“你走后就起了,想去就去了。”
周细春盯着他的脸,自从回来后一直惨白的唇。还有因为看不见手上不好定位而微微皱起的眉毛,心想是自己不了解这个人,还是因为他真的变了不少。
燕伯今因为周细春长时间的不说话而困惑,她生气了吗?还是不满他不听她的话,因为没有使唤他而他擅自做主去了菜园?
两人各怀心事无言的默契被周氏打破,周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祭灶的东西走出房间。“男不拜月,女不祭灶。这祭灶的事儿待会还得麻烦子望了。”
燕伯今闻言呆呆坐着不说话,明显不知道怎么祭灶。
周氏哪能看不出来,笑了笑道:“没事,来来我教你,你先这样……然后在那样……”
周细春知道他们家已经很多年没有祭灶了,家中富余讲究的有专门供灶王爷神像的供桌。而他们家是没有的,可以在厨房墙上贴上神像,贴上“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对联,再摆上糖果、清水、料豆和秣草。祭灶时还要把关东糖用火融化黏住灶王爷的嘴。
燕伯今按照周氏教的做完之后继续回到院子里做木椅,全是榫卯结构,周细春看不懂也没有什么都问。
午饭是白菜炖五花肉豆腐,配上大米饭。吃完全身都暖和起来了,而且周细春感觉自己的厨艺有进步。这道白菜炖五花肉豆腐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吃过午饭周细春坚持要燕伯今回房去做,还将中午做饭烧的炭火铲出来放在盆里端到了燕伯今脚边。
她又加了一件衣服准备绕着村子逛一圈,先去了自家菜园。没想到她看到菜地上的雪全都被扫开了,露出白菜、萝卜和青蒜。往后要是再想摘菜就不用在雪地里扒了,不用想就知道是燕伯今干的。没想到他一个将军,心思如此细腻。
最后沿着小路一直往山里走,除了她家及屋前的邻居。再往后还是有房屋的,不过常年不住人。基本都是老人去世遗留下来的,十分荒芜。除了开春上山采茶的村民,平常几乎没有人到这闲逛。
周细春走着走着眼前一亮,黄澄澄的果实像小灯笼似的挂在树上。一棵柿子树从破旧的茅草屋后伸出枝桠,大概只有五六个柿子。
她快步走向那颗柿子树,树下的积雪无人扫。她用脚拨开雪堆,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已经腐烂的柿子。再抬头看树上,柿子颜色橙黄,显然还没变软。
找来一根长树枝,将树上的柿子都打落下来。拿在手里,冰冷坚硬,冷的不行。也不知道是变软了柿子冻成这样,还是因为没成熟。
于是她选了一个柿子边哈热气边用袖子擦干净,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顿时整个舌头麻住,一股柿子的涩香充斥整个口腔。周细春也确定了,这个柿子还没成熟。
回到家的时候周细春直接去了燕伯今那儿,将刚刚打下来的柿子放在了一边。又烤了会儿火,就去了厨房找一个不用的小缸。
周细春走后,燕伯今突然对她刚刚放到地上的东西有些感兴趣。于是他弯下腰,手指在冰凉的地上摸索。然后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圆果,手指碰到一处豁口。
燕伯今缓慢而仔细的摩擦着,没有腐烂的痕迹,也不是虫咬,倒像是齿痕。一想到他手指下是她咬下的痕迹,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比。
直到周细春拿着缸来拿柿子,却发现燕伯今手上拿着她刚刚尝过的那个。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感觉她好像个傻子去咬一个没熟的柿子。不知道的以为她多贪吃,于是率先夺走了他手下的那个。“这柿子还没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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