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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斜靠在榻上,他的手上拿着装着血液的红酒杯,丝绸般的睡衣领口松散地开着,露出洁白的胸膛,他微微偏头看着苏阮,毛茸茸的金色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染着血的唇跟瞳孔中闪烁的红光一样鲜艳。
“后面不会是你编的吧?”
看到那双红色的瞳孔,苏阮忍不住抖了一下,她忙道,“不是编的,只是这个故事听了太久,不太记得了。你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就清楚了。”
出乎意料的,路易斯并没有为难她,反而放了她一天假让她好好整理。
苏阮回去后立刻开始梳理之前自己说过的内容,用笔默下来背好,并且写下了后续的剧情,做到准备充分。
然而,第二天去找路易斯,路易斯竟然不要她口述了,让她把这些都画下来。
为了监督她画画,路易斯晨会都会带上她,苏阮仿佛又回到了陪祁川批折子的时光。
只不过那时候她在摸鱼,而这时候她被资本家压榨的一滴都不剩。
她哪会画画啊。
而且一抬头就是血族众伯爵血红的眼睛,吓的她哪有心思画稿子。
向路易斯反应了这一点,路易斯给她配了一个心理医师,那拥有一头天然长卷发的女医师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对她赞美道,“你闻起来很好吃”。
给她整的更焦虑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路易斯似乎对她的鬼画符挺满意的,后面也没再提要把她抬上餐桌的事情。
又一日,路易斯在办公,苏阮咬着羽毛笔构思剧情,侍女将一封信传了上来。
路易斯将信打开,后看向苏阮似笑非笑道,“……还真是关系匪浅啊。”他还是第一次见祁川写信来找人,而且这是收到的第五封信了吧。
卖祁川这个人情很划算,但不知道为何,他有点不太想。
路易斯把信放到烛火上烧掉,细细用手帕擦拭着指尖的灰烬。
按照条约,这本来就该是他的食物。
更何况,这食物的价值似乎比他以为的要大很多,他又为何要拱手让人呢。
苏阮在贵族圈里算是出名了,他们都在猜她是靠什么在路易斯眼皮底下活到了今天,甚至因为她每晚都去路易斯那里交稿的缘故,因此成为了宫廷丑闻的主角。
说路易斯和她展开了一场不伦之恋。
为什么是不伦之恋呢?
侍女告诉苏阮,“哦我亲爱的食物小姐,在你们人类的世界里,如果人和猪在一起的话,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
为什么一定要用猪来比喻,不能是猫、是兔子、是小狗呢?
苏阮很生气,生气的后果就是她病倒了。
可是侍女却说血族没有给食物看病的医师,路易斯请来了宫廷医师,一番折腾之后,她的病情反而更严重了。
宫廷医师推卸责任道,“陛下,臣只给血族看过病,没有给食物看过病。”
苏阮甚至听到这个没有医德的宫廷医师昧着良心道,“陛下,听说发着烧的食物血液更加鲜美,臣建议陛下立刻享用。”
“拉下去砍头。”
路易斯凉薄的声音让苏阮浑身一颤,竟然要把她砍头放血?她现在努力退烧还来得及吗……
苏阮没来得及绝望,耳畔就传来医师凄惨的饶命声。
……原来不是她啊。
好险好险。
后面的几天,被砍头的人越来越多,苏阮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已经逐渐麻木。
她突然就明白了那些伯爵的疑惑,她现在也很疑惑自己是怎么在路易斯手里活下来的。
这个人好像,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就会变得非常狂躁,但这种狂躁却又表现的并不明显。
现在细细想来,在路易斯慢条斯理地撕碎信件,在他盯着某位大臣用指节敲击着桌面,在他微笑着说话语速却不自觉地加快时……等等这些,都是他狂躁的证据。
而她还以为他除了把她当食物以外,是个挺温和的人。
真是错的离谱。
“陛……陛下……奴婢也许知道食物小姐是为何生病……”
这个颤抖的声音苏阮很熟悉,是路易斯分配给她的侍女费罗伊。
“你知道?”
“是……是的陛下。陛下或许不记得了,奴婢的父亲曾经饲养过食物,食物的作息习惯和血族不一样,父亲按照血族的时间对食物进行进食,食物精神越来越差,身体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状况,最后不得不得不提前被放血充入血库……”
“你是说她也是因为如此?”
“是……是的。”
救命……她不要被放血充血库……
苏阮意识模糊的想着。
后面的对话就听不太清了,她陷入了昏迷,像是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
这几天她一直断断续续的在做梦,梦里是很多很多陌生而熟悉的事情。
她又梦到顾尘染死了,只是这一次的场景过于真实,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般。
再次醒来,苏阮满头大汗,眼中只剩下茫然,恍惚了很长时间,失重的脑子才有了支点。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脸,苏阮有些发懵。
“……祁川?”
“嗯。”
冷冷的、熟悉的音调,苏阮听着心跟着定了下来,只是脑子还是有点没转过来,脸颊上的手凉凉的,祁川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帮她擦拭掉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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