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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樱羞得脸颊通红,五脏六腑皆似烧起来。当看到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心中又是一紧。
    圣人看她的眼神,贪欲,淫邪,痴迷……全都一览无余。
    她曾在胭脂山的阴暗山洞里看见过这样的眼神,一点儿也不陌生,她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可圣人,是她的舅舅呀!他怎么能!
    联想到方才他叫她念的书,岑樱鼻头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却只能跪伏下去,嘤泣着谢罪:
    “樱樱殿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她想要离开这里,一刻也不想多待,却怕激怒了他阿爹也落不得好,再害怕也还残存了一些理智。
    又突然很想念她的闷罐儿,他会保护她,就像山洞里的那次。夫君……闷罐儿……她真的好想他呀!
    这样的防备与抗拒,无疑是一种无声的拒绝。皇帝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他看着身前跪伏的少女,缓缓站起身来:“樱樱,朕的意思,你当真不明白吗?”
    却没有明说。
    她的身世一日不明,他就一日无法真的下手。但他等了这样久,此刻又听了这样久的香艳话本,的确是有些不想忍了。
    他甚至想过,就算寻回了谢云因又如何?她是永安的好友,总归是会帮着她的,不管真相究竟为何,他一样知晓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知道?
    两人之间原就只隔着数步与一张书案,满室的静寂之中,皇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岑樱吓得直哭,整个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正是此时,殿外忽然传进卞乐的声音:
    “陛下,皇太子求见。”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古文引用自东晋香艳小说《汉宫春色》
    嗯……
    有点卡文所以晚了,这章发30个红包嘤嘤嘤
    第29章
    伴随着这一声,皇帝如同从梦魇中抽离,脚步重重一顿,终于清醒些许。
    “太子来了?”他转首看向门边。短暂的愕然之后,阴鸷双目赫然迸发出如狼的锐利,“太子怎么会来?!”
    这一声有若熊咆龙吟,跪伏在地的岑樱又是一颤,眼泪再不受控制地滑下双颊。
    “是。”卞乐侍立在门边,垂手而立,声音沉静听不出任何波澜,“陛下您忘了,您前几日召了太子来问河北道蝗灾的事。”
    宣成帝如梦方醒,旋即忆起,似乎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他并没有约定是今日。
    然而东宫与上阳宫相距甚远,他今日过来樱樱的寝殿是临时起意,就算太子提前得到消息也不可能及时赶来。
    是他魔怔了,分明知晓樱樱有可能是他的亲骨肉,对着那张熟悉的脸,竟还是陷了进去……
    “你起来吧。”
    终究是还顾及着那一道血脉亲缘,皇帝神色复杂,看着地上纤骨颤栗不止的少女。
    “今日之事是朕魔怔了,一时情不自禁。你只当没发生过,此后,你仍是永安县主,朕的外甥女。”
    “樱樱,阿舅不希望你因为今日之事就与阿舅生分了,你可明白?”
    他伤害了人,却还不许人介怀。岑樱从没觉得阿舅这个称呼如此可怕过,她害怕地垂着头,嘤泣着应:“樱樱明白了。”
    这半日不过是强撑,当皇帝退出丽春殿后,她一个人怔怔地走回内殿,手脚冰凉。
    殿中服侍的宫人早已在皇帝入殿时便被遣散,偌大的内殿只有青芝一人在,见她神色凄惶,关切地迎上来:“县主,您这是怎么了?”
    县主。
    岑樱怔忪地转首看她,她只觉得这个从那人身上得来的称呼十分恶心。而她在这偌大的宫殿里一个相熟的人也没有,此时遭遇了这样的事,连可以说话的朋友也没有,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她想回家,她想阿爹,她不要再在这里了。
    可她在洛阳人生地不熟,定国公府也不是她的家,她还能去哪儿呢……
    岑樱越想越伤心,终于忍不住,扑在云母床上大哭起来,眼泪浸湿了重重被褥。
    青芝一直耐心地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等她哭声稍小了一些,柔声道:“县主,是想离开这里吗?”
    岑樱直起身来,一开口泪水仍在簌簌地往下掉:“你有办法?”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她什么底细她都不知道,如果她也是上回安福殿里那些要害她的坏人可怎么办啊……
    她不能轻信于人。
    青芝一笑,圆圆脸上梨涡浅浅,娇俏可爱:“奴叫青芝,上回在袭芳院,就是奴服侍的您,您还记得吗?”
    “啊,是你……”岑樱恍然而悟。
    “青芝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芝替她把眼泪新擦了擦:“是太子叫我来照顾县主的。”
    太子……闷罐儿……
    岑樱轻轻咬唇,眸子里水汽氤氲。
    方才若不是他来了,圣人会对她做什么,她想也不敢想。
    她昨日还想着他要娶那么多的贵女和他断了算了,现在却好想好想见他。她想他能带她离开,她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岑樱鼻子一酸,滴滴珠泪又似珍珠扑簌而落。青芝道:“县主若是想离开,奴倒有个办法。”
    “这是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蒿草花粉,若涂在肌肤上,便会起红疹子,连御医也能瞒过去。到时候,就说县主是病了,不适合再待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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