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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他脸上微热,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说出了剩下半句,“我只有你。”
    仿佛心脏被击中一般,岑樱彻底愣住,胸腔里亦漫开了一阵酸涩。
    这是、这是在和她表白吗?
    他其实从来都没说过喜欢她,也没和外人承认过她妻子的身份。所以当初离开,除了忧心爹爹和不喜欢宫城以外,也还有一丝丝对未来的恐惧。
    他是天子,她却只是个小小的民女,唯一的倚仗只是他的喜欢而已。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她了,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而回来后,目睹了他的阴晴不定后,她心里愈发害怕。这样的他,真的是以前的夫君吗?
    嬴衍恼她没有反应,索性低头去咬她的唇,却被她红着脸推开:“不要……”
    他没再强求,眼瞳沉沉地看着她:“留下来吧,樱樱,做我的妻子,我的皇后。”
    “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岑樱心里百转千回。
    她还是喜欢他的,也想和他在一起,如他所说,她好似真的没有为他忍让过什么、做过什么。也许她该勇敢一点……
    只是阿爹,他想要离开啊……
    “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她哀求。她还是想问问阿爹。
    他面色不善,最终却是应了个“好”字。
    岑樱心头微松,双臂抱住他娇娇地抱怨:“你以后不要这么对我了……你从前从来不会这么对我的,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不喜欢你了……”
    他怎样对她?分明方才水流得正欢,把褥子都打湿了……
    嬴衍薄唇微抿,一手搂着她,又捉过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握。岑樱把脸轻轻贴在他颈下,看着二人交缠的手指,心头也泛起一丝丝甜来。
    “夫君。”她看了一会儿,忽地轻轻唤他,“你会永远喜欢樱樱吗?”
    “会。”他答得斩钉截铁,不假思索。
    “那要是以后你不喜欢我了呢?”岑樱一下子从他怀里翻身起来,“你那么凶,要是以后变心了,也像对我阿爹那样对我怎么办……”
    “那不可能。”嬴衍道,他何尝是那样的人了。
    又有些忍无可忍,“你整天究竟在想什么?”
    当初说要和他在一起时就说哪天不喜欢她了就好聚好散,现在又在想东想西,她可真是一贯的会煞风景。
    “反正你要写个凭证给我,要是哪天不喜欢我了,就放我走,不可以伤害我和我阿爹……”岑樱掰着指头盘算着,偷偷觑他一眼,又小声地补充,“天子一言九鼎,不能反悔的。”
    嬴衍面色寒沉,想二人地位悬殊她没有安全感也是情理之中,也许正是因此才会和谢云怿走掉,终是点了点头。
    她这才彻底放下心,又求他:“别再关着我了好不好?我想去看看姮姮,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
    嬴衍脸色晦暗不明:“她有她兄长作陪,你去做什么。”
    薛崇这阵子时常去往洛水南岸的那处别庄,被苍龙府的人瞧了个一清二楚。若说之前可解释为畏惧薛姮事发所以前去打点照顾,之后长达十余日的住在那儿又是为何?
    就是有薛崇在才要去看看呢!岑樱道:“我担心她嘛……你放我去嘛,我不会乱跑的。”
    “还有,那个使者真的很像我哥哥,我想见见他,确认一下,夫君让我见见他吧……”
    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要求这又要求那,到不知是否又是骗他。嬴衍看着她的唇在自己眼前一张一合,实则一句也未听进去。
    他从枕下取出一物,重新系在她白皙柔嫩的脖颈上。
    “不许再丢下了。”他只说了这一句。
    岑樱低下头,两团印满红痕的雪白软肉间正坠着那块栩栩如生的玉佩,红绳与雪白相得益彰。
    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慢慢地抱住自己,羞涩地点了点头。
    争吵了这一会子,身下濡湿的褥子都已在初夏的暑气中干透,窗外三星在天夜色极深,两人也没了气力折腾宫人备水,就着浸满香汗的被子相拥着睡去了。
    次日,宫中颁下御旨,召暂住在四方馆的柔然使者与薛姮入宫面圣。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既然陛下要见你,就去吧。”
    洛水南岸的落桐山庄,御旨颁下来时,夕阳随檐上悬挂的垂帘而入,照得屋中一地的斑驳碎金。
    薛崇坐在榻边替薛姮喂着药,听手下念完圣旨,脸上并没什么表情。
    顿了顿,又冷笑出声:“没出息。”
    还以为岑樱这次出逃他会雷霆震怒,没想到这么快就气消了。
    被个村女拿捏得死死的,也配做君临天下的王。
    薛姮不知他在骂谁,听见宫里宣她,心里又噗通噗通地跳起来,生怕他会瞧出异样。
    陛下根本不喜欢她,自也不会召她。这一定是樱樱的主意。
    她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樱樱了,不知她和陛下是个什么情形。听婢子们说前几日柔然使者来京求娶她和亲,陛下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会儿又叫自己进宫去。那么,陛下应该已经原谅她了吧……
    她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注意到薛崇正神色深沉地打量着她,似要望进心里去。
    不经意视线与他对上,她畏惧地一缩,又是从前一贯的怯弱。薛崇无声一嗤,也没戳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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