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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逸神情一松,微微浅笑道:“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药,大小姐但用即可,不必节约。更何况是我伤你在先,是我的错。”
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大小姐手受伤不方便,我去让杏儿进来为大小姐敷药。”
见沈君逸站起了身,宋晓连忙道:“不要叫杏儿进来!”见他诧异地望向自己,宋晓讪讪一笑,“我身为小姐,手受伤了,吃饭还吃得满桌都是,怎好意思让下人知道,这不是丢尽了我的脸嘛。”
宋晓将杏儿赶出去,这的确是其中的一条理由,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她想要和沈君逸说些事情,旁边不能有人。因为直觉告诉她,杏儿不可信。
“我自己来便可。”宋晓用左手费力地拧着半天,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打开。
沈君逸实在看不过去,连忙走进,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拔就将盖子拔了开来。
“还是由君逸来为大小姐敷药作为赔礼吧。”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宋晓右手手腕上,另一只手深入药瓶中,从中蘸取了一些白色药膏。
冰凉的药膏刚碰触到肌肤时,宋晓疼得一阵抽气,左手不由在袖中紧紧的握着,用指甲刺激着肌肤,强硬着忍住眼眶中旋转的泪水。
也难怪宋晓会这么疼,她手从背后拿出来的时候,整个红肿得像个猪蹄,因为时间有些久,已经泛起了一些青紫。但这些疼痛比起昨晚,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哪是小伤,这明明是……!”沈君逸望着宋晓倔强的神情,将后半句话收了回去。他低着头,放柔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在宋晓的右手上涂抹着药膏,心中微微有些揣测。
“这药药性烈了一点,但是是极好的。”以前练武受伤,沈君逸总是用最快治好伤势的药,用的习惯了,所以感觉不到疼痛,也就忘记了这一点。而冬儿不知这药的性子,只挑了效果好的递给了宋晓。
“若是大小姐……”他顿了顿,微微失神。
“你不必在意,这原本就是我的错。我忍的住。”宋晓见他突然静默,恐他自责,连忙低下头,宽慰道。
此时,两人的头靠得极近,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沈君逸刚沐浴完,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让宋晓的心怦怦直跳。他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就似展翅高飞的蝴蝶。
沈君逸的神情异常专注,似乎没有发觉宋晓正呆呆地望着他。而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宋晓的心里暖暖的。
“好了。”沈君逸放下宋晓的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递给了她,嘱咐道,“若大小姐以后再受伤,记得涂抹此药。这药虽没有刚才那个好,但不那么疼了。”
见沈君逸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她如此友善,宋晓欣喜地接过药瓶,将它好好地藏在怀里。而两人手指不小心相碰时,他这次连皱眉都未皱一下。宋晓不由想,沈君逸这么做是不是想要传递两人友好相处的信息?他终于不再厌恶她了?
她的手不由摸到藏在怀中的纸。
啊,她这个笨蛋,竟忘了正事。
宋晓收起一脸的傻笑,嘴角微微上扬,坐直了身体,道:“沈公子,还记得我早晨所说的一年之约吗?”
沈君逸一阵静默,宋晓以为他不放在心上忘记了,连忙道:“就是一年之后我就给你自由,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晓从怀中将两张纸掏出,轻轻地放在桌上。最上面的一张纸的最上方干干净净地写着两个大字——休书。光这两字,宋晓就练了很久,写完后涂涂改改字迹太多了,她又不得不重新誊写了一边,为了给沈君逸一个好印象,毕竟字如其人嘛。
沈君逸顺着她的动作望了过去,一见到纸上的二字气得浑身颤抖,连忙瞥开了目光。他语气激烈,又带上了浓烈的嘲讽:“大小姐所说的自由就是休书,是啊,真是自由。大小姐已经迫不及待一年后摆脱我了,连休书都写得急不可待。”
“不是不是。”宋晓完全没想到沈君逸如此反感,不过也对,她今日读了书才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子一旦被妻主休离,这一辈子都毁了。好人家不会娶被休离的男子,那些被休离的男子多数孤独终老。当然也存在某女子很喜欢某个被休离的男子,但那个男子只能当妾,永远也到不了正君之位。这就是女尊社会的规则。
“不是我休你,是你休我。”宋晓将休书递到沈君逸的眼前,诚恳道,“我想还你自由,必要解除我俩的关系。我希望你以后找个好妻主,幸福的过一生。所以相信我,我今天早上所说的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只要你拿着这份休书,你随时都可以休掉我。这是我对你的保证,我不会捆绑一生,你随时都能成为自由人。”
宋晓查阅过了,东沐历史中存在过男子休离女子的事情,虽然不多,但确实存在。那些男子能力都很强,而且有正当理由,所以不但没被人诟病,之后反而获得了疼爱他们的好妻主。
她也知道自己身体原主人的事情。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骄奢**,酒池肉林,经常在街上欺辱民男,人见人恶,整一个纨绔子弟。沈君逸有一百条理由可以将她休离,而且绝对能得到大部分的赞同。
她将下面那张纸递上,道:“这是我写的三条协议。第一,一年之中,我决不会碰你。第二,你我互不干涉,你我互相平等,你有绝对的自由。若你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大胆追求。第三,一年内,你我同心协力地将宋家重振,你要辅助并帮助我管理好宋家。我会多多向你讨教经商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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