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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沈君逸拜见闫伯母。”
在书房里喝着茶的锦衣女子略微一愣,她透着薄薄的纸窗,清楚地看见一个人影在烛火的倒映下,熏染在窗上。...微风吹过,修长挺拔的影子拉得很长。
墨瞳好似幽深漆黑的黑潭,在望向纸窗上的人影时,微微一闪,她将书桌上的东西罗列整齐堆放好后,站起身,脸上带笑地将门打开。
“君逸贤侄,怎么今晚来找我呢?”闫宁和蔼地笑着,一副慈母的摸样。
“伯母……”沈君逸深呼了一口气,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找到母亲的遗物了……”
闫宁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急促地问道:“可有什么发现?若是子悦留下了什么线索,找出当年那个案件的疑点,说不定就能证明她的清白了!”
“没有。”沈君逸气馁地低下头,抑郁道,“母亲只在生前给了宋鑫一本奇怪的菜谱,最近,宋晓发现,上面记载的菜谱根本无法食用,恐怕是母亲恐别人发现特意留下的线索。只是,我和宋晓思索了多日,却完全破解不了……”
“所以,我想……”他望着闫宁带着最后一丝的期许,道,“闫伯母和母亲曾是至交好友,也一起共事多年,说不定能破解出母亲留下的暗号。所以,今日,我将菜谱带了过来,希望闫伯母能看一看……”
沈君逸从怀中取出菜谱,恭敬地递给了闫宁,随后在旁静静等待着。
闫宁接过菜谱,认真地翻看了几页,眼睛微微一闪,严肃道:“你觉得,这可能是一份名单吗?”
沈君逸道:“晚辈的确这么认为,只是毫无头绪。”
“当年,子悦被贬去益州,我一直在凤凰城,尚未去过益州,对那里的官吏并不熟悉。若这是一份名单,我也很难猜测出具体的官员名称。明日,我去吏部查看下当年益州念川一带的官吏,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闫宁将菜谱抵还给沈君逸,关怀道:“上次我押解念川知县回京的前一晚,是你去了大牢吧。原本有人发现了,但我暗自压了下来。”
“是我。”沈君逸紧握着拳恨恨道,“只可惜她什么也不肯透露,当年母亲是冤枉的,她却为了前途做了假口供。如今,却一力承担,将罪名顶了下来。”
闫宁点了点头道:“当时,我也询问过她,她却将罪名独揽其身,怎么也不松口。即使女皇亲审时,也不例外。之后刑部也没有调查出任何进展,可见证据都被人提前磨灭了。所以,我十足地怀疑,当年陷害子悦的人如今还在益州念川一带,她得知我领女皇之命押解念川知县,率先威胁于她,让她成为替罪羔羊。”
“其实,女皇也不信是念川知县一人所为,只不过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无法轻易动手。”闫宁叹气道,“官吏贪污**历来是个问题。”
“我知道一点,念川知县曾与商道林家勾结,由林家为她分担贪污的赃款,并利用大灾狠赚一笔。如今,念川知县已被斩首,林家却逍遥法外。不如,从这条线索追踪,查询林家和谁有过密切的来往,说不定能追查出什么。”
“林家吗?”闫宁眉头一皱,道,“好,我会调查一番。”
“对了,君逸贤侄,已经快三年了,你在宋家过得如何?”闫宁叹了一口气,“当时我让你进入宋家,实在是委屈你了……”
沈君逸恍惚了一下,轻轻道:“多谢伯母关心。我过得……很好……现在,我只想尽快掌握证据,所以,明日我想与宋晓重返次益州。”
闫宁苦笑道:“若我非身为丞相,无法擅自动身,否则我真想再去益州念川一趟,调查出真相。”
沈君逸紧握双拳道:“这次,一定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一定……”
从那天起,宋晓致力于帮助沈君逸调查五年前沈若轻一案。在沈君逸的建议下,她和沈君逸先后重返了益州和念川。因为她当初救灾的举动,对很多人有恩,不少当年的人极力提供她线索,但很多都是徒劳无用的。因为,五年的时间太过遥远,很多证物皆被抹杀,可能大部分人证也被抹杀了。
就这样零零碎碎收集拼凑了一下当年的事情,五年前,沈若轻担任益州知县,然而不久洛水河决堤,瘟疫横行,一名姓严的钦差大臣奉女皇之令将沈若轻押解回京,随后沈若轻认罪,被处斩。
等等……姓严的钦差大臣……
宋晓连忙翻开那本菜谱,指着上面的盐震惊地长大了嘴巴。
严——盐……
一瞬间,宋晓恍然大悟。此盐不就是彼严嘛!
当年,押解沈若轻回京的人正是名单上的人!
严,严,严,不就是严家嘛!
严家一直视占据凤凰城大部分商业的宋家为眼中钉,三年前月星楼一案正说明了这一点。他们想独霸凤凰城!
严家不但商道发达,官员也有不少,简直撑起了朝堂一小半天。更重要的是严家出了一位得宠的贵君,和两名皇女,所以更加的有恃无恐!
“晓晓,你怎么了?……”
“君逸……我觉得我可能猜到什么了!……”宋晓拉扯着沈君逸的衣袖,慌张道,“菜谱的盐其实就是严!”
她将字笔画在沈君逸的手心里,严肃地对他点了点头:“只要调查出当年是哪位严家的人成为钦差大臣押解沈若轻,或许就能了解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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