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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无表情的神情,这样相似的面容,让闫宁想起了曾经沈若轻入狱时的场景,气不打一处来。
    尖锐的指尖滑过沈君逸的脸颊,带出一连串的血珠。
    “你知道吗!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沈若轻,讨厌得恨不得她立刻去死!明明我和她同考科举,明明我得了状元,但大家记住的都是她的名字。讨厌她一副亲民清廉的样子,不止东沐各地就连朝中也有很多她的崇拜者,奉她为老师。世家公子多半都喜欢她,她却遵守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娶一夫。原以为那些公子会对她死心,结果到处传遍了她钟情的好名声。凤琪喜欢她,她年纪轻轻就被提拔成了丞相。”闫宁咬着牙,恨恨道,“那原本应该是我的位子!”
    “嫉妒的嘴脸真恶心。你给我娘提鞋都不配!”沈君逸嘲讽道,被闫宁赏了一巴掌,右边的脸瞬间被打得红肿,五个指印骇然可见。但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不屑,嘴角带着上扬的浅笑,好似此时狼狈不堪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锦衣华服站在他面前的闫宁。
    闫宁面容狰狞道:“她成为丞相那么多年,原来一直奉着女皇的命令默默地查着官员贪腐的事件。而我怎么能让她顺利去查呢!凡军国大计,女皇常和丞相、御史共同议决。而女皇下诏,是先下御史大人,再达丞相、诸侯王等,就是为了让御史大夫督查和牵制丞相。而群臣奏事也多由我向凤琪转达。于是,我就利用这个,泼了沈若轻一身的脏水,引起凤琪对沈若轻的误会和怀疑。但凤琪碍于往日的情分,只是将她贬为益州知县,而不是罢免她的官职。”
    “但即使如此,沈若轻竟然还在查。而且找到了一星半点的证据,就义正言辞地希望我收敛,并主动和陛下坦白罪名。笑话,我好不容易辛苦了那么多年爬到御史大夫的官职,我怎么可能去跟凤琪坦白杀头的大罪!而且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是丞相了。虽然朝中不少人提议,但是凤琪就是任由丞相之位空缺。我就知道,沈若轻肯定让我向凤琪坦白后,功一件,重返丞相之位。”
    闫宁的声音扬高了起来,充斥着鄙夷和嘲讽:“说什么最好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其实也是想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所以,我骗了她!而她也跟你一样,傻傻的被我骗了,落入了陷阱,给我背了黑锅!结局也十分如我心意。她死了,丞相又位缺多时,我便成了丞相。真是一石二鸟呢。”
    “你说是不,君逸贤侄?” 闫宁眯着眼睛,笑道,“当年我亲自看着沈若轻走向刑场,今日,我也会亲自看着你走向死亡,看沈家绝后,看所有威胁我的人临终的恐慌之感。”
    沈君逸嗤笑了一声。
    “让你嚣张!你如今不过是等着令人宰割的可怜虫而已,还真当自己武艺高强吗!”
    闫宁狠狠地踩在沈君逸的右手上,恶意地用鞋子不断地碾压着他的手指,听任着关节发着咔嚓咔嚓的响声。
    这次,沈君逸“乖乖”入狱,主动招供画押,所以根本没有得到刑部的严刑逼供,这是她最为不爽的一点。
    闫宁弯□,当着沈君逸的面掏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的手背直直地刺去,随后狠狠地抽离,血洒在她的朝服上,她戏谑地掏出手绢擦了擦衣袖。
    当日,这个该死的小子就是这样刺穿了她的手背,害她疼痛多日,流血不止,到现在伤疤还未愈合,时不时隐隐作痛着。
    然而闫宁嘲讽得意的笑容却在沈君逸冰冷的视线下沉寂了下来,闫宁冷哼了一声道:“你现在放心安心,是不是以为宋晓一定会没事了?”
    她知道宋晓是他的死穴,否则沈君逸也不会以那种威胁这种方式落进了狱中,将宋晓的所有罪名的顶了,连同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瞧见沈君逸死寂的眼睛忽然一动,闫宁冷笑了一番,道:“等你死了,她就会来陪你了呢。想必你也不会寂寞,又和亲人团聚,还能和宋晓做鬼夫妻。”
    “她和我早已没有关系,她已经不是我的妻主了。”沈君逸抬起眼睛,冷冷道,“你别忘了,她若出事,我交托给别人的那份名单就会分别送到二皇女和三皇女的手中。而且,她恨我,自然不会为我冒险什么,你就放心吧。”
    他手里握着的纸片越发的滚烫,他知道,所有的计划,都在宋晓悄悄递来纸片的那一霎那,轰然摧毁了。
    “那最好……如果我发现你们在打什么鬼心思的话,宋晓就得死呢……”闫宁在沈君逸耳边悄声道:“谁救你,谁死。这次刑场外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呢,被逮住劫法场的人,可就没之前那么好运呢……”
    闫宁得意道,临走前又被沈君逸发泄了一番,发泄着她长年受沈若轻欺压的怨恨以及前不久被沈君逸恐吓的虚惊一场。
    牢房又安静了下来,沈君逸躺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地面很冰,很凉,透着一阵阵的阴气。他的手垂在身旁,正不断地流淌着血液,他却不管不顾,任凭它肆意流淌着。
    他那双死寂的眼睛微微睁开,狭长的睫毛轻颤着,带着点点泪花。不知为何,又哭了。不是害怕死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他不想宋晓死……
    他自己死都行,但唯独,他不希望宋晓出事……只有她不可以出事!
    沈君逸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张纸,那张纸因为沈君逸不断流淌的血液已经浸染成了红色,似乎那里不断地传来着什么说不清的感情,让他的思绪一瞬间的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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