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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宝闻言如释重负,他握了握那人的手,断断续续道:“将云阳侯世子,带到乾明殿东偏殿即可,世子爷进屋后,你,你就立刻离开。”
“晓得了,这赏钱可得……”那人捻了捻手,意味深长的笑道。
六宝进宫时日也不短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好不容易得来的肥差,任谁也不愿就这样送出去。
可怎么办,天不如人愿,皇帝还要拉屎撒尿呢。
他只能点头,“省的,省的……”说着他的肚子忍不住,漏了气儿。
那人连忙蹙眉捂唇,嫌弃道:“这还差不多,快去罢快去罢……”
听到相熟的内侍应下,六宝红着脸再也忍不住,急忙朝茅厕方向而去。
那人望着他的背影,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六宝走后没多久,周慎便也踏出殿门。只他脚下竟也有些虚浮,不如平日里走的那般稳当。
内侍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世子爷,请随奴才往这儿走。”
周慎轻“嗯”一声,他已经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却也不知是何原因。满心想着的都是自己愈发无力,一会儿还怎么挞伐姜姒这位小公主。
可他向来自信,身子骨也异常健朗,打小军营里练大的,不比姜姒,细胳膊软腿的,没几下就快走不动路。
可周慎还是有些慌。
这种无力感愈发明显,原本他还以为是自个儿这两天纵.欲过度导致太累,可越往偏殿走,他的两条腿就越不听使唤。
头脑也逐渐混沌起来。
内侍仿佛瞧出了他的不适,适时转身道:“世子爷可否身子不适?需不需要奴才帮忙?”
周慎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脚下无力,装模作样地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道:“本世子酒吃的多了,怕是有些醉意。”
做内侍的大抵都有着八面玲珑的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搭上周慎的肩膀,点头道:
“世子爷靠着奴才吧,奴才扶着您走。”
周慎没多想,只觉得自己阿爹找来的内侍着实机灵。
更何况他身子虚得很,更是无暇顾及那么多了。也没看路,只由着内侍搀扶,往西边暖阁去。
两个男人脚步快,纵使周慎中了十香软筋散,也好过姜姒。故而没一会儿,周慎就先一步到了暖阁。
内侍只将他引入,倒也没陪着进去。他推开门,转身朝周慎道:“世子爷,您且先在这儿休息会儿。”
周慎不做他想,点了点头。
暖阁昏暗无比,并未点灯。周慎适应了会儿光线,才勉强晃了晃头,定睛去瞧。
这暖阁平日里不常有人踏足,一应设施却是极为周到。进门便安着张屏风,屏风后头则有张不大的软榻,应是提前烧了炭,屋内还散着阵阵热气。
周慎见状颇为满意,如果身上的无力感能消失的话。
此刻的他还没觉着不对,可直到眼前的景象愈发虚无,他这才察觉到,自己可能也被算计了。
好在他除了全身无力外,并无其余的反应。思及此,他连忙扶着墙,来到软榻前,沉沉地倒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暖阁门再次打开。
周慎眼下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连撑起来的力气也消失了。
眼瞧着有脚步声,他偏头去望,还以为来人是姜姒。
可他不争气的身子竟是动弹不得。究竟是谁使了这么下三滥的法子,还是真的天要要亡他们云阳侯府。
周慎只听到拖动木椅的刺耳声,旋即是一道闷哼声。
而后动静又消失了,只余了几道不深不浅的呼吸声,在黑暗寂静的暖阁里尤为清晰。
有脚步声逐渐向软榻而来。周慎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条咸鱼一般,躺在软榻中央,任人宰割。
直到那人走近,周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不像是姜姒惯用的香,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闻到过的。
来人穿着一身红衣,乍看之下同姜姒今日穿的衣裳格外像。就连发髻也是,梳着姜姒惯爱的利落的单螺髻。
周慎心下一动。
果真是中了半池春.水的姜姒。
小姑娘站定在软榻边,并未点灯。
周慎想着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姜姒害羞也是正常的。可无法在黑暗中欣赏到姜姒情动的模样,周慎还是觉得万分可惜。
可眼下他担心的是自己无法掌控这场情事。
转念一想,过了今日,他和姜姒就真正有了夫妻之实,还在意这一晚么?接下来的每一晚,他都能名正言顺地与她同房。
这般想着,周慎便不觉得可惜了。
毕竟半池春.水这种药,是西域人用数百条雌性蛇的内胆提炼而成,蛇性本.淫,更别处在交.配期的雌性蛇了。
人一旦沾了这药,身体无法得到抒解,便会内伤而亡。
所以今日姜姒怎样都会上钩的,就算他没了力气无法主导,也可在关键时刻“指导”她。
周慎这厢美滋滋地想着,那头软榻边的人已然泄了外衫。
她跨上软榻,很快就与周慎亲作了一团。
周慎因中了十香软筋散,并且陷在自己的幻想中,全然没有发现,屏风后头的木椅上,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才是他翘首以盼身份尊贵的未婚妻,姜姒。
姜姒原靠着丹青,往清漪殿方向去。她离开乾明殿时,有留意到殿前的几个内侍,神色凝重,见到她出来更是有意转移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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