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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身子猛颤,她摇着头。“你胡说,本宫不会信的。”
“你不信也无所谓。眼下谢凛在滇州生死未卜,待我登基后,我不介意再送他一程,更不介意你的身份。你是公主也好,世子夫人也行,最终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姜姒伸手想要挣脱掉他的束缚,却是被沈括死死扣住。
“沈括,你做梦!”
沈括见状掐住她的脖子,他没敢使劲,亦不想真的伤了她。
“怎么?你还想帮着姜寒?无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亲手了结了姜寒,我便答应放谢凛一条活路。第二条,我杀了姜寒登基,谢凛便也别想活着走出滇州。”
沈括说完放开姜姒,将长剑递给她。
他下巴轻抬,“你自己选。”
姜姒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她还停留在巨大的冲击力,没有回过神。
她记得那是姜寒出生后没多久,自己刚有童年的记忆。只记得那时她生了一场重病,醒来时就发现父皇和母后之间颇为冷淡。
父皇来后院瞧母后,母后终日都是淡淡的,不冷不热,疏离且恭敬。
姜姒那时觉得,母后定是不爱父皇才会如此。
如此联想,难道沈括说的都是真的?
可怎会?从她记事以来,父皇一直都对自己极好,她是所有公主里最得宠的,要什么有什么,父皇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
若自己果真是什么周氏女,父皇怎会做到如此?
姜姒不信。
可沈括为何能说的如此信誓旦旦?
姜姒抬眸,沈括朝她挑了挑眉,旋即道:“眼下你没有别的选择,无论如何姜寒都是死路一条,你亲自动手,或许还能救谢凛一命。”
滇州这步棋,他下了许久,才骗得谢凛上钩,又怎会轻易让他有机会回京呢。
“还是说,你为了这个杀父仇人的儿子,连心爱之人的性命都能不要了?”
“就是不知道谢凛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姜姒眸光阴冷,“沈括,你这个无耻小人!”
“公主杀了他,我今后任你骂。”沈括再一次将剑递给她。
姜姒的目光从长剑之上落到了姜寒身上。只见姜寒红着眼,嘴唇轻颤,也紧紧地盯着自己。
“阿姐……”
今日所受的震撼太多,姜寒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姜姒。
若沈括说的是真的,这些年来姜姒都是在为杀父仇人卖命,可彼此之间付出的情感,又怎会是假的呢?
沈括见姐弟二人四目对视,轻笑声,“动手罢。”
姜姒摇了摇头,“不,我不……”
眼下姜姒只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杀了沈括,竟动了恻隐之心,着了他的道。
沈括似是料到了,他眸子轻眯,嗤笑一声。
“看来非要我亲自动手不可了。”
他话音落下,刚要抬脚,却听得朝阳殿外惊现马蹄声,还有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远处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姜姒闻言双眸一亮,猛地转身。
只见谢凛身穿铠甲骑于马背之上,男人威风凛凛,身姿倨傲,一双鹰隼般的黑眸跃过殿前众人,直直落在姜姒身上。他身后,骑兵步兵络绎不绝,举着兵器一拥而上,场面倏然被控。
姜寒大喜,大声喊道:“阿凛哥,是阿凛哥……”
男人翻身跳下马,没理任何人,他黑眸紧盯着姜姒,由上至下,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半晌,谢凛松口气,沉声道:“阿姒,过来。”
姜姒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归位。
她脚下微动,一步两步,旋即再也忍不住,提起裙摆朝男人奔去。
谢凛伸出手,抱了一个满怀。他伸手抚过小姑娘凌乱的发丝,顾不得旁人,轻轻吻了吻她的发。
“别怕,我回来了。”
姜姒拼了命的点头,点头的瞬间,眼泪一粒两粒,接踵而下。
方才那么多危急关头,姜姒都忍着眼泪没有哭。甚至在沈括说出杀父仇人的话时,姜姒都强忍着。可却在见到谢凛的这一刻全然崩塌,姜姒哭得梨花带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幸好,幸好他回来了。
沈括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终是被厉色取代,他盯着姜姒抱着谢凛的背影,摇了摇头。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明明在同滇州王军交战,怎可能这么快就……”
谢凛拍了拍姜姒的背,抬眸望向沈括,轻嗤一声。
“沈括,你确实是个可敬的对手。”
他不禁失笑,若没有这些事,两人或许能成为好友也说不定。
可造化弄人,万物间没有那么多或许。
“你懂得调虎离山之计,那你可知,这调虎离山之计亦是在局内?”
沈括闻言轻怔,恍然道:“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谢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谢凛点灯?可惜,这局是设给你们的,滇州起势也是真,否则还当真煞费了你一番苦心。”
滇州起兵自然是真,也在谢凛的计划之内。出征是真,谈和也是真。谢凛从未想过真的与滇州开战,此行便是带着最大的底牌,才能与滇州王军谈判,根本没损失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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