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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盛满一汪新月的眼眸里充满着审视, 打量着眼前这个明显桀骜不驯, 还装着一副乖顺样貌的闯入者。
他微抬着下颌, 露出线条利落收紧的侧颈,发出自己最后的感言:“我从你的口中从没得到过一句真话。”
他一边说着,手中那把深青色的剑就直接抵住了她没有任何抵御的心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宁愿相信这背后还有陷阱。”
拉维娅惊了惊,暗叹这人曾经被伤的有多深才这样小心翼翼。
她正想开口辩驳。
轰——
悠长的通道亮了一瞬,震耳欲聋的雷响就炸了开来,细碎的石块陆续往下坠落,拉维娅的鼻腔被带着土腥味的灰尘所侵占了。
深渊火魔紧紧贴住地穴里的崖壁底基,努力的想将自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拉维娅强忍着咳嗽。
与此同时,在雷声轰鸣响起的同时,他们的头顶的落石被细密的藤网所护住了。
岁杀剑与她的联系因为血契而重新唤醒,它激动的颤抖着,可随时随地脱手而出,而月神却按住了它的蠢蠢欲动。
他清亮的眼睛直视着她,她也不甘示弱的直愣愣看了过去,他哑着声音不可置信的质问道:“你干了什么……”
拉维娅的声音也带着沙哑,却平白的带着挑衅,她不紧不慢的说:“因为,这是我的剑,冕下。”
“您该……松手了。”
拉维娅一直看着他装满星辰大海的眼睛,把冰凉凉的剑往自己这边抽。
她看着神明的眼睛装满了疑惑,也没有再出口解释。
她的视线迅速掠过他如画绝尘带着悲悯的眉宇还有杀意渐渐退却成了不解的深情眼,直挺的鼻梁打下的侧影让他静默冷峻如冰。
岁杀剑在她的手握上被割伤的时候就唤醒了血契,后来及时缩了刃。
而拉维娅就是凭着岁杀剑迫切认主的心思,一点点的将自己的东西收了回来。
月神也没有办法强留。
她到最后直接将藤叶缠绕的剑柄夺了回来,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她反手将剑背在身后,谦和有礼道:“您还请快些离开吧,继续在这里的话,会连累您的。”
话罢,她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毅然转身离开。
她躬着身子穿过了蜿蜒曲折的通道,重新来到了与之前大变样的平原。
是的,的确变成了平原。
之前的山丘和风是住都变成了松软的砂,她一脚踩上去,瞬间没过了她的小腿。
黑棕色的沙粒上还有一些藤蔓的残骸。
拉维娅抬首望去,仅剩一座矮山之上有一把朱红色撑开的大伞,周围是一圈一圈旋转的明黄色福禄他们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符线阵法,还有一些已经明显出现裂纹的乐器。
一层阵法套着另一层阵法总共三层防御,互相借力下,形成了一个倒斗型的气层。
拉维娅也不敢耽搁他,现在手中握着一把还未度完劫的剑,她迅速躲进了阵法的蔽护下。
身边之下的元素精灵匮乏的可怜,更别说灵气,简直是一个绝灵之处,唯一能攫取力量的方式就是猎杀深渊火魔。
按理来说,天雷一层一层的落下到达深渊地底的时候已经被削弱的不成样子了,更何况又在异界,怎么到现在还如此强势?
她盘腿而坐双手捏诀放在膝上,心中开始运转心法将剩余的天劫之力吐纳吸收,浑身酥麻的感觉瞬间涌上。
岁杀剑就静静漂浮在她的身前。
她在为下一次的天劫来临前做准备。
但她等了良久,天劫却一次比一次微弱,连同山海骨伞也不能撼动半分,她心有诧异,但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直到二十道雷劫过后,拉维娅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面对着劫成,岁杀剑此时发出湛湛金芒,兴奋的围着她转。
“岁杀,随我去迎接天赏。”拉维娅看着眼前的这把剑,像是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
霜蓝色的剑身褪去,天劫之下是深青色的外表折射着寒光。
剑发出了清鹤的鸣叫,将自己送进她的掌心里,然后离开了深渊之下。
剑尖指着苍穹,极快的窜过硝烟层,越过曲折的崖壁,越往上走越为狭窄。
拉维娅打算换一个地方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上面出现了个天坑。
深渊裂隙被扩大了几分,至少人族最勇猛的勇士不能一跃而过。
所对应的正是之前在天劫下所有山丘荡然无存的风蚀柱林。
深渊之上的劫云还在积累着,离地面已经很近了。
拉维娅运转着心法,直接冲进了云团里,用剑指着黑压压的云,接受了与之相比,伤害更小,恩赐意义更大的天赏。
但她还是被劈的浑身焦黑,身上的所有衣物在天赏之下化为乌有。
生机很快席卷而来,她光洁的皮肤外包裹了一层漆黑的外壳,她柔顺的长发在天劫里散开后不断消失,但再生以极快的速度让她的长发长至脚踝,在电闪雷鸣中随风飘舞。
仿佛是立春时分树木的疯长。
她宛如春天万物复苏时漫山遍野的翠树的双眸被蝴蝶振翅的睫毛遮住,她将天赏不断提纯危害最小化游走全身,将之前碎剑的反噬着伤痛抚平。
而后,她心府中的自然之树也重新吐纳着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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