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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74节

      江折容没让桑洱说下去,不管那是鼓励还是同情,他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刚才想吃的猪手,我让掌柜每个做法都来了一份,我们回去取吧。”
    桑洱只好点了头。
    之后的路上,为让江折容心情好一些,桑洱故意插科打诨,说了一些好玩的话题。在逐渐轻松起来的气氛中,有说有笑地朝家里走去。
    快到府邸大门时,桑洱觉得自己已经歇够了,又记得江折容的身体不好,便提出自己可以下地走了,不劳烦他背。
    江折容却不放她下来。
    就这样走到了门口,却发现屋里有灯火的光亮,府门也开着。
    桑洱和江折容都停了说话,看到前方的门里走出了一个身影。
    江折夜回来了,就站在石阶上,淡淡地看着他们。
    那只对他警惕又不怎么亲近的小妖怪,此时正亲密又信赖地趴在了江折容的背上。他们的手里还提着一些吃的。不知道是不是说到了开心的地方,他们面上的笑意还没消失。江折容的脸颊、耳根,更是泛着粉意。
    桑洱呆了一呆:“折夜,你回来啦!”
    她本来就在担心江折容在逞强,又知道江折夜是弟控,万一被他误会她趁他不在家时奴役他弟弟,那就不好了。桑洱立即松开了江折容的脖子,朝江折夜伸出手,像是解释,又像是提要求:“我被两个坏道士的捆仙索捆了,腿没劲儿,你快来背我。”
    感觉到了桑洱迫切离开自己的意图,江折容的笑意消失了。
    “过来。”江折夜走下了台阶,将桑洱挪到了他的背上。
    桑洱松了口气,这下终于敢放心地压着对方的背了,伏在江折夜身上,让他背了进去。
    他们后面,江折容关上了府门,站在长廊的尽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远去。
    ……
    江折夜背着桑洱,回到了她的房间,在床边放下了她。
    已经傍晚了,房间里很暗。
    皮肤触到了冰凉的被子,刚才还不明显的灼痛和痒感,开始变得有点刺刺的,桑洱扯起了袖子,忍不住抓了几下那些印子。
    江折夜扣住了她的手腕,冷淡道:“别抓了,涂药才能好。”
    桑洱哼了一声:“我知道啊,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控制住又是另一回事。”
    江折夜坐了下来,食中二指的指腹沾了些雪白的药膏。药膏泛着淡淡的草药香味,碰到温热的肌肤,化成了水一样的质地,既像涂药,又像是抚摸。
    手臂涂好了,该到腿和背了。可方才的感觉有点奇怪,桑洱一把夺过了小瓷瓶,垂着眼赶人:“好了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快出去。”
    最后一缕夕阳隐没在窗边,映得她的面容也幽幽的。大概是有些不满,她的唇不知不觉地微微嘟着。
    江折夜垂首,看着她,“嗯”了一声。
    可话音落下后,他却单膝跪在了床上,偏头吻上了她的唇。桑洱一惊,因为这根本不符合他“给甜头”的规律,下意识地后退,后腰却被圈紧了,退无可退,只能仰起头承受。
    因为光线暗,周遭的景象都看不清。但一些亲吻的水声和凌乱的气息声却会分外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桑洱好像看见了那敞开的门外,投下了一道很浅的黑影。
    似乎有人正站在外面。
    但一眨眼,那黑影就消失了。
    ……
    到了比平时更晚一点的吃饭时间,桑洱才姗姗来迟,出现在了饭厅。
    虽然神色还算平静,但她的嘴唇和眼尾都比平时红,是一种糜艳的红,还有一点肿,很容易让人猜到她遭受过什么对待。
    江折容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泛白,咀嚼得很缓慢。似乎想藉由吞咽的动作,去压抑某种情绪。
    等了片刻,仿佛觉得没问题,他才给桑洱夹了块猪蹄儿,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多吃一点,专门为你打包回来的。”
    “不用不用,我都饱了,吃不下了,你们多吃点吧。”
    江折容只好把猪蹄儿放到了自己的碗里,默然垂下眼睫。
    ……
    这普普通通的一天过去后,暗地里某种约定俗成的平衡,仿佛遭到了破坏。
    新年期间,云中附近都很太平,无邪祟生事。所以,江折夜也很少出门。
    相比之前,他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改变——以前“给甜头”,他是浅尝辄止的。可最近,似乎是因为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天气冷,也贪恋挨在一起的温度,他渐渐有了一丝沉迷的征兆,总喜欢捏着桑洱的下颌亲吻,很强势,不让她退避。
    在外面如此冰冷克制的人,原来私下也会有如此放浪的一面。手是冷的,舌头和气息却很热。
    而江折容,因为对他的那种没有缘由的异样感觉,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而且,他的身体似乎比年前差了一点,桑洱不想打扰他休息,所以,她最近反而和江折夜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这天,依然是新年期间。难得天气温暖了许多,又没有冷风,桑洱在院子里支了一把椅子,沐浴着阳光睡午觉。太阳太猛烈了,闭上眼也不够。桑洱还特地自制了一个睡眠眼罩,美滋滋地搭在眼上。
    院子里很静,只有偶尔的沙沙树叶响声。桑洱歪着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因为在朦胧间,感觉到嘴唇有点湿湿热热的。
    好像有人在轻柔而小心地吻着她的唇。
    桑洱被彻底弄醒了,知道江折夜又来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和不满:“你又干什么啊……”
    江折夜今天倒是客气,听了她有点不高兴的语气,竟是顿了一下。可转瞬,他又吻了下来,带了一丝凶狠。
    他今天的力气也分外地大。桑洱还蒙着眼,想扯下眼罩的系带,手腕却被压在了两旁,动弹不得。嘴唇被咬得有点疼,桑洱忍不住“呜呜”了两声,反抗了起来,抬腿蹬踢,竟一下子就踩住了对方的腰。
    江折夜伤愈之后,他的这个位置就留下了一片狰狞的疤。修仙之人,哪怕冬日,衣衫也穿得颇薄,故而隔着衣服也能摸出一二。
    但此刻,她却感觉到,自己的足心所抵的那一处,根本没有那些疤。
    桑洱的身子微微一僵,头皮猛地窜上了一阵麻意。
    第109章
    在这座宅子里,能悄声走到离她这么近的地方,这样碰她的人,如果不是江折夜,就只会是另一个人。
    在长达数息、又仿佛只有一个瞬间的时光里,桑洱的大脑因为震惊而进入了发木的状态。可以说,即使是天顶有陨石砸下,也不会比这一刻更让她战栗。
    但不知是从哪里涌出的一股定力,硬生生地冻结了她的神经末梢,将她喊出对方名字的冲动,扼杀在了摇篮里。
    一种诡异又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当面挑破了对方的身份,那么,眼下的状况,就会朝着更糟糕的深渊,一发不可收拾地滑落。
    也许是将她的木僵理解为了顺从,桑洱感觉到,圈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椅上的那两只修长的大手,似乎也温柔了几分,大拇指抵住了她手腕骨,摩挲了几下。但碾咬她唇瓣的动作,却没有因此收敛半分,贪婪,深入,又有轻微的愤恨——愤恨于她如此地习惯和配合被人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院墙外,传来了一群孩子嬉闹着跑过,玩爆竹的“噼啪”声。
    这个漫长的吻,也终于迎来了终结。
    因为遮着眼,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眼罩里凝聚了一团湿湿的热气。桑洱气息急促,只感觉到身前的人用指尖触了触她凌乱的鬓发,若即若离的一下,就一言不发地退后了一步,抽身离去。
    确定对方的声息已经彻底消失,桑洱的手指抖了抖,扯下了眼罩。
    唇瓣被咬得湿漉漉的,很糜艳,脸色却呈现为另一个极端,苍白,震惊而复杂。
    刚才的人是江折容。
    两年前那个容易脸红、善良正直的小道长,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虽说来到云中这一个月以来,她已有几次模糊地感觉到他身上那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但是,带着之前那层美好无暇的滤镜,桑洱的内心依然在下意识地否认自己的感受。
    现在,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桑洱:“…………”
    江折容做出了这样的事,这剧情根本不是偏移,而是崩坏了吧?
    .
    在房间踌躇到天黑,等嘴唇的肿意稍稍消了下去,桑洱左思右想,来回踱步,还是决定顺着下午的情景,继续演下去。
    既然开了装不知道的头,就得装到底。
    不然,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不反抗的事?
    若是因此给了江折容希望,让他误以为她默许这种事,那未来恐怕要彻底乱套了。
    桑洱强自镇定着,来到了饭厅。
    厅内灯光明亮,飘出了饭菜的香气。
    远远地,她就看到江折容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碟菜,放在了饭桌上。那张白净的面上,目光微垂,神色平静,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以往,桑洱一走进来,第一句话一定是感叹饭菜很香。为了不显得突兀,桑洱揉了揉脸颊,挤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走进来,用轻快的声音问:“今天又做了什么菜?好香啊!”
    江折容背对着她,闻言,身体无声地紧绷了下。
    扣住了瓷碟的手指,也蓦地加重了力气,隐隐发白。
    这是粉饰太平,各怀心思的一顿饭。
    菜肴依然很美味,桑洱却有点食不知味,筷子还戳了几下碗底。这副和平时不同的模样,让江折夜也不由自主地多望了她一眼,思索了下,询问:“没胃口?”
    桑洱坐直了身体:“也不是……”
    这时,她斜前方的小菜碗里,被放入了一颗红烧狮子头。
    桑洱的眼皮一跳,就看到正对面的江折容冲她腼腆又安静地笑了笑,说:“桑桑,你前几天不是说想试试江陵的菜式的吗?做了你又不吃,快趁热尝尝吧。”
    江折容很细心,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会一直注意她的碗空没空,给她添菜,好像怕她不好意思伸筷子一样。
    桑洱闷闷地应了声多谢。
    但是,这顿饭直到结束,她也没吃多少东西。碗中的那颗红烧狮子头,最后也只是咬了一口,就放到旁边去了。
    发现了这一点后,江折容那抹浅浅的笑意就慢慢消失了,抿了抿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倒影里的双眼,只余下了深思。
    .
    这顿饭后,桑洱开始实施躲字诀。
    不是她想消极处理问题。但她已经看不透现在的江折容了,也预测不到如果挑明一切,他会有什么反应。
    处在主线剧情里,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不知道后果,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就是江折夜。
    当年,她还什么都没做时,就被江折夜警告不许引诱他弟弟了。
    这两年,江折夜千方百计地找办法救弟弟,还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就是为了杜绝江折容和她看对眼。
    如果让江折夜知道了那天下午的事,桑洱觉得,自己肯定会变成夹心饼、变成他眼里的千古罪人,弄得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