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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接着补充:“不止这些,我听说他们姜家除了常规准备的一应聘礼之外还送来了一顶红宝石嵌的累丝珍珠金冠。
听说是从西域弄来的宝石,手指盖那么大,那颜色叫一漂亮。”
他伸出手给他们连比划带说,跟亲眼看见过似的。
“那么大的红宝石,端得一个富丽堂皇,传得神乎其神,我家里卖儿卖女都买不起这一套头面。
啧,要么说闺女都是赔钱货呢……”
“一个舍得嫁,一个舍得聘,掏的是人家裤兜儿里的银子,跟你有啥关系,别光说人家,有这本事你也陪,光在这眼馋有个屁用。”
那人口中“唏嘘”着后撤了半步,摇摇头,辨道:“人家是大户,咱可比不了。”
两人目中皆是熟稔,习惯性的拿他开涮:“呦!你小子别的没有,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嘿嘿嘿。”
“我日你奶奶个腿儿的李老六,你一天不损我能死是不?”
“能”
那人嘴上骂骂咧咧,一脚踢过去,几人笑成一团。
第四章 进门儿
伴着一曲《迎宾曲》,紧接着便是连串的炮竹声,新娘子被迎进了姜家大门。
此时姜家门前早已用红布铺就了一条足以供二人并排行走的小道,一头直延伸进大门内,另一头连接着花轿。
赵平悦感觉到花轿停了,整了整仪容,立时坐正了,擎等着她墨儿弟弟接她出去。
一直跟着姜鱼墨的红衣随从附在姜鱼墨耳旁时刻提醒他要做什么。
姜鱼墨别扭的走到轿门口,迟迟不动。
“少爷你踢啊”
“你别催,让我想想”他十分纠结。
红衣男催促道:“少爷,吉时要到了,就是一脚的事儿,时间可不等人。”
“别吵,我在想我要伸哪只脚”
随从:“???”
这都什么功夫了还管伸哪个脚踢轿门,这玩意儿也分这么细。
姜鱼墨若是知道他心里话必得说一句,这礼仪流程他前儿可是背了半宿,一辈子也就这一回,可不能行差倒错。
姜鱼墨试探的伸出一只左脚碰了下轿门,心里想着:这轿门是个结实的。
坐在轿子里的赵平悦不清楚这隔板传来的声响又是个什么动静?
想着这可能是本地特有的习俗,兴许她不知道,索性也伸脚碰了碰轿门,总归她是轻轻碰的,就算有个啥她到时候也好解释。
动静虽不大,可门外离得最近的姜鱼墨却听了个正着,这是个啥意思?
这段时间,他可是好生恶补了一番娶媳妇儿的知识。
摸柑桔象征夫妻生活圆满吉祥,遮米筛,踏瓦片,有避邪之效;过炭火,象征子孙兴旺。
按理说新郎至轿前踢轿门更是表示新郎的威严,镇一镇新娘的威风,好叫新娘日后可以百依百顺。
可这轿内的新娘马上应战,还踢了轿门一脚,这是在用一种特殊的语言向他宣称:
日后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这可是表示他日后夫纲不振,都要听他媳妇儿的话?想到这,姜鱼墨扁扁嘴,心说:这可不成。
然后朝着轿门又是一脚……
赵平悦算是懂了,这不就是要她给个回应嘛!她就当踢着玩,总归她在轿子里刚被晃得眼晕犯困,也是一脚踢向轿门……
门外的姜鱼墨:“???”
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出去。
赵平悦寻思着这声响怎的还越来越大,莫不是要踹开这轿门才能出去,她想着她鱼墨弟弟年纪小,这踹轿门的重任可不就得落在她头上吗?
“鱼墨你让开些,让我来。”
轿子里传出女孩的一句提醒,随从赶忙把他家少爷拉远些。
只听“砰”地一声,轿门从中间直直被踹开,幸好没掉下来。本就是双开门的轿子,这一脚她可是憋足了劲儿的。
端坐在轿中的赵平悦一阵自得。
姜鱼墨楞楞的看着咧开的轿门,忽然很想哭,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完了,他这辈子都要夫纲不振了……
这小插曲旁人倒也没太在意,俩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八岁,也没谁指望能全然完成整个仪程,顶多嗑瓜子的时候说道两嘴。
他们哪知道这一遭经历对于姜鱼墨心理上造成了多大伤害。
摸了柑,踩了瓦,跨过炭盆,赵平悦顶着个米筛被姜鱼墨用红绸子扯着进了门。直到过门槛的时候姜鱼墨还在想:他现在换个媳妇儿还来得及不?
正想着,他人突然停住了,没留意脚还碰着门槛,而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身后跟着的赵平悦直直栽到他身上,得亏赵平悦及时伸了把手又稳住了。
“呼,好险”姜鱼墨呼了口气,刚刚若不是赵平悦紧紧护着他,这一跤必是要摔了。
罢了,起码他媳妇儿还知道护着他,他也不能要求太多,重振夫纲啥的也就这么地了,随他去吧。
照理,能进一门的宾客都是请来亲朋好友,跟搁外头围着凑热闹的百姓可不一样。
人群簇拥着两对新人进了厅堂预备着拜堂的事宜。
首座自是端坐着姜家大爷和姜家大太太,二人中间隔着红酸枝木做旧的供桌,桌后摆着应季的水果,最前方还放着一碗米。
两名傧相从自堂前走出分别走到两位新人侧后方接替了丫鬟小厮的工作,一位引赞一位通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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