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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心疼二哥,这是全府上下都知晓的事儿。”
莫皖北撇了撇嘴,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儿:“二哥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儿子可不敢跟二哥比。”
“你这孩子,说的都什么话?”
庄眉宁言语上似是在责怪莫皖北,可眼神中,却满是宠爱:“你与湛哥儿都是我的孩子,哪里有偏袒这一说?我不过是希望你多跟湛哥儿学学!都已经十六岁了,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
言毕,又冲着太夫人道:“老夫人,您可多得管管北哥儿这孩子,顽劣得很。总是仗着侯爷不在家,便肆意妄为。”
庄眉宁的这一番话,听起来极像一个慈母。
就仿佛,一切都如同莫皖北说的那般,她对莫止湛偏袒极了。
可事实上,她心底打着什么主意,在场的众人又有谁能不知呢?
莫皖北是庄眉宁的亲生儿子。
而莫止湛,则是庄眉宁嫡姐的孩子啊。
当年,定北侯爷莫昌海与原侯爷夫人庄莞惠相亲相爱,可谓是京都的一段佳话。纵使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莫昌海纳了丞相府庶出的女儿庄眉宁为妾,这庄莞惠与莫止湛在府中的地位,亦是无人能及。
后来,庄莞惠病逝。
莫昌海怕自己远在边疆,府中的儿子与老母亲没人照顾,亦考虑了定北侯府中不能没有一个侯夫人坐镇,这才抬了莫止湛的姨母庄眉宁为正室。
这么多年来,庄眉宁之所以能稳坐侯爷夫人的位置,并非是因为她有多得莫昌海的心。也并非,是她有多孝顺。
而是……
全仰仗了她是莫止湛姨母的这一层身份罢了。
一个连府中中馈都无法握在手里的人,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空壳子。
枉她有着侯爷夫人的名分,为莫家诞下了一儿一女。但因着有莫止湛这个嫡长子的存在,莫皖北纵使再优秀,也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儿的。
故而,在庄眉宁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怨气儿,不必多想便能明白。
她如此浪费口舌,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对莫止湛的宠爱,若说没有别的心思,谁又信呢?
只不过,她到底还是北定侯府的二夫人。而二房,又是嫡系。
太夫人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自也不会驳了庄眉宁的脸面儿。
只见太夫人细细咀嚼完口中的绿豆糕,笑道:“湛哥儿今年多大?北哥儿今年又有多大?兄弟二人差了整整六岁,哪里能相提并论?
要我说啊,终究是你对北哥儿太过严厉了。他这个年纪,正是好玩的时候儿。我记得以前善哥儿和湛哥儿十六七岁时,似乎也是这个模样儿的。年少,总难免轻狂。
你且过两年再看看,他必定脱胎换骨。咱们莫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好的?”
第9章 :各怀心思
说罢,太夫人又朝莫皖北叮嘱了几句,才不显得自己偏心:“不过……话虽如此,但北哥儿你也要多听听你母亲的话,是个小男子汉了,言行举止沉稳些总是没错的。”
“是,祖母。”
莫皖北听言,终是乖巧了几分。
将方才在庄眉宁那表现出来的不羁,稍稍收了几分。
而长房那头的大夫人刘氏,见太夫人提起了自己的儿子莫泽善,也终是逮住了机会儿,道:“老夫人倒是抬举善哥儿了!善哥儿十六七岁那会儿,可没有北哥儿这般懂事儿。就更不可能,跟湛哥儿相提并论了。”
说罢,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善哥儿成亲了以后,倒是沉稳了不少。特别是当父亲之后,处事儿很是利索,也有担当。
光是瞧着这些年善哥儿为咱们侯府打理买卖,倒不难看出,越发得心应手。”
言毕,目光更是飘向了一旁的莫皖北,道:“若弟妹觉得,北哥儿性子太烈,不如早些为他择一门好亲事儿?男儿郎嘛,成家后总是会变的。”
长房大老爷虽是庶出,可娶回来的大夫人却不是个善茬。
伶牙俐齿的,对付起来倒不容易。
且光瞧她能将底下的萧姨娘和柳姨娘管得服服帖帖,便知晓,她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
就方才那一番话浅浅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营养。
可实际上,不仅仅是以退为进夸奖了自家的儿子,挑唆了二房两兄弟的感情,激起庄眉宁与莫皖北对莫止湛的怨气儿。更有意无意的,拿婚事儿来压制二房。
自古以来,就没有兄长未娶,弟弟先行一步的道理。
莫泽善虽是定北侯府的长孙,但也不过只比嫡孙莫止湛大一岁而已。
早在几年前,莫泽善就已成亲生下了独子莫骁景,为莫家添了小公子,实现了莫家的‘四代同堂’。可只比莫泽善小一岁的莫止湛,却至今没能定下婚事儿。
大夫人刘氏看似是在关心二房,让庄眉宁早些给莫皖北说门亲事儿,好让莫皖北定心。
但明白人都知道,刘氏不过是在笑二房无用罢了。
莫止湛尚未成亲,莫皖北就算今年二十岁,也绝没有先行一步成家的道理。
除非莫皖北是个姑娘家,碍于年纪,可先行出嫁。
否则,他一辈子都只能跟在莫止湛身后。
庄眉宁听言,依旧满目带笑,看不出任何异样:“倒有劳大嫂操心了!有老夫人和侯爷在,北哥儿的婚事儿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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