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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下,瞧着她言语之间这般容易得罪旁人,心中着实没底。只怕再继续惯着她,终有一日,会害了她。”
“趣儿姑娘定能理解少夫人的良苦用心。”
宁妈妈虽不知趣儿具体犯了什么错,可凭着自己几十年来识人的本事儿,多少也能猜出一二。
这趣儿心直口快,心底极好。若是犯了事儿,也必定是口头上不经意的。
而沈扶摇这个少夫人在宁妈妈眼里,也一直都是个心善好相处的主儿。
这少夫人虽有自己的主意,但却从不强硬。
现下能对自己的贴身婢女下了如此责罚,心里怕也是极为难过的。
“深宅大院,素来身不由己。趣儿姑娘经过此番教训,日后必定能小心谨慎,保自己与少夫人周全。”
“但愿吧。”
沈扶摇再度拿起账本,只扫了两眼,又道:“宁妈妈若得空,不妨替我多盯着趣儿一些。这侯府里的规矩,她总是要懂的。”
“是,老奴会仔细着提醒趣儿姑娘的。”
第59章 :谁人好谁人坏
廊下研磨草药的医清做好手头的活儿,正巧听见沈扶摇与宁妈妈的话。
于是,进了厅,道:“奴婢前几日方出府采了一些茜草,可以消肿祛瘀,活血止痛。奴婢现下就去给趣儿备着,以免她跪得久了,双膝难受。”
“你倒是有心。”
沈扶摇听了医清这话,心中一暖:“趣儿平日里口不遮拦,言语之间怕也没少得罪你们。你们还能这般为她着想,倒是她的福分。”
“咱们都是星辰阁伺候主子的,理应同声同气儿。”
医清恭敬垂下头,应道:“再说了,趣儿是心直口快了一些,但为人却是好的。奴婢等人喜欢她还来不及,怎有‘得罪’一说?”
言毕,微微福身,行礼退下。
沈扶摇得了清静,正要好生瞧瞧手中的账本,锦绣却捧着一沓干净的衣裳从外头走了进来:“少夫人,奴婢方才经过花园时,瞧见趣儿姑娘正在花园里跪着呢。这会儿虽是正午,可风却不小。不知,可要给趣儿姑娘送件披风?”
“不必了。”
沈扶摇只朝着锦绣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收了回来:“且让她得个教训。”
锦绣将衣裳递给了宁妈妈,便劝道:“趣儿姑娘可一直都是少夫人的开心果呢,也不知今日是犯了多大的错,竟被罚跪两个时辰这样久?”
沈扶摇对锦绣,倒不是十分提防。
只是因她乃青黛院那头分过来的人,不知晓自己与莫止湛的‘约定’,故而,倒不太敢用她。
平日里虽对她不曾亏待,可要紧的事儿,却从不会吩咐她做。
就连近身伺候,亦都是趣儿与霓裳几人。
锦绣心里有数,也不强求。
只每日做好自己的活,也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着沈扶摇:“趣儿姑娘身子单薄,这风又吹得劲儿,可别跪坏了身子。”
“是她与你说,我罚了她两个时辰?”
沈扶摇再度将账本放下,认真与锦绣说话。
“倒也不是。”
锦绣笑着应道:“只是奴婢从洗衣房回来时,正巧路过花园。瞧见许多人围着趣儿姑娘,与趣儿姑娘闲聊。
这话,是趣儿姑娘与别的姐妹闲谈时奴婢听来的。”
“她倒挺会打发时光。”
沈扶摇听了这话,眸子微微一闪,很快便又隐了下去。
“趣儿姑娘素来嘴快,人也健谈,与咱们侯府中许多兄弟姐妹的关系,都处得极好。如今她被责罚,自然少不得有人前去安慰几句。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聊上了?”
锦绣并未瞧见沈扶摇那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只继续笑道:“不过,趣儿姑娘到底是少夫人您的贴心小棉袄。少夫人这般责罚她,多少是重了一些。”
说罢,又迟疑了片刻,才道:“奴婢觉得,趣儿姑娘没什么坏心,只是为人不够谨慎。少夫人给她一些教训便是,不必太过较真。以免……以免伤了主仆情分。”
“到底是二夫人亲自培养的,跟主子说话怎的这般没有规矩?”
回里屋放完衣裳的宁妈妈出来,正巧听见了锦绣的这一番言论,不禁冷言:“趣儿犯了错,受罚是理所应当。她都还没来主子跟前叫屈,你倒先开了口。”
伤了主仆情分?
下人做错了事儿,就应当受罚,哪里有伤不伤情分这一说?
锦绣话里有话,可不是想讨挑拨离间么?
“让她往下说。”
宁妈妈能察觉到的东西,沈扶摇怎会察觉不到?
她缓缓抬起素手,打断了宁妈妈的话,道:“我倒觉得,锦绣这一番话有些道理。”
宁妈妈听言,垂首站到沈扶摇身旁,应了句:“是,少夫人。”
而锦绣,却顺着宁妈妈的提醒,‘噗通’一声儿跪下:“是奴婢多嘴,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望少夫人责罚!”
说罢,还未等沈扶摇开口,便又见她咬牙,道:“奴婢只是……只是担心少夫人与趣儿姑娘,并无别的意思。”
“好端端的,怎的就跪下了?”
沈扶摇不爱与人争夺,却不代表她分辨不出好坏。
素来性子直的她,最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演戏。
庄眉宁是长辈,也没做什么伤害过她的事儿,她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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