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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莫慎儿穿着大袖长裙钗冠出房,一番展示后,便朝着挂图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三拜。
挂图挂的是天启国大好江山。
此拜,在寻常人家中,乃表示传承文明报效祖国的决心。在北定侯府里,更是表示了莫慎儿对远在边疆的父亲的挂念。
行笄礼进行到此,三夫人秦氏终是撤去了行笄礼上的陈设。随后,又在西边儿摆好了酒席。熹妃娘娘邀请莫慎儿入席,莫慎儿站在酒席西侧,面朝南边儿,乖巧得很。
熹妃娘娘见莫慎儿如此得体,欣慰点了点头。她接过沈扶摇奉上的酒杯,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莫慎儿行拜礼,接过醴酒,入席,下跪,将酒洒在地上,当祭酒。
随后,又沾酒涂唇,再象征性吃口米饭。
熹妃娘娘为莫慎儿取字,又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
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淑敏甫。”
淑敏。
呵……
沈扶摇笑看着莫慎儿,心中百般滋味儿。
淑敏淑敏。
既贤淑又机灵。
如此好的字,她如何担当得起!
沈扶摇知晓‘淑敏’二字儿有多好,莫慎儿自也不傻。
对于熹妃娘娘所取的字,她很是喜欢:“侄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言毕,再度行揖礼。
待熹妃娘娘回礼复位后,莫慎儿才又跪到了太夫人与庄眉宁面前,聆听长辈的叮嘱与教导。
事儿,莫慎儿朝着在场的诸位宾客一一作揖感谢。
姿态优雅,着实是大家风范。
庄眉宁对莫慎儿今日的表现很是满意。
笑着起身,道一句:“小女莫慎儿笄礼已成,谢各位夫人盛情出席。”
至此,行笄礼算彻底完成。
当然,诸位宾客登门,自没有空腹而归的道理。
沈扶摇早在行笄礼开始之前,便命后厨准备了宴席。
如今行笄礼一过,便邀各位前来参礼的夫人们入了厅,一道用膳。
笄礼严谨而庄重,规矩甚多。
无论是一个动作,一句话,乃至微笑的弧度,都有严苛的要求,以免失礼。
但笄礼过后的宴席,则轻松得多。
府中有姑娘及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这及笄,可不仅仅是换身衣裳,换个发髻那么简单的事儿。它更象征着一个姑娘家从孩童蜕变成了少女,到了可谈婚论嫁的年纪。
若有谁对这姑娘有意,即可上门提亲。
诸位宾客皆是京都之中有头有脸的权贵门阀。
此番过来参加莫慎儿的行笄礼。
一来是因莫家家世显赫。
二来,则也是为了自己府中那尚未成亲的男儿郎,前来瞧个究竟。
至于北定侯府。
之所以将请柬发到这些宾客手里,自然也是为了给莫慎儿多一个选择。
于是……
酒桌之上,你来我往,相互奉承与恭维,欢声笑语不断。
……
莫家兄弟三人。
长房、二房、三房,皆有正室夫人。
按理说,庄眉宁身为母亲,做不得有司。这行笄礼的有司,若不找外人,便理应由长房大夫人刘氏来当。若大夫人刘氏推脱,实在没得法子,才可轮到三房夫人秦氏。
可偏偏,莫慎儿及笄,长房那头却丝毫没有收到任何让大夫人刘氏来当有司的请求。
萧姨娘对此,自是不在意的。
她本就是个妾室,再如何得宠,也绝当不了北定侯爷嫡女行笄礼上的有司。
在看她来,只要手里牢牢握着长房的内务大权,便比什么都重要。
柳姨娘呢?素来行事儿低调,谁及笄谁当有司,与她何干?
倒是大夫人刘氏,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儿。
总觉得二房这头,是故意让她难堪。
呵……
大夫人刘氏当然知道,自己与庄眉宁就像猫跟狗,是合不来的。庄眉宁不喜她做莫慎儿的有司,也说得过去。
但今日这么重大的场合,就算心里再如何瞧不起对方,面儿上也得和和气气才对。
北定侯的嫡女及笄啊。
就连熹妃娘娘也亲自出宫,来为莫慎儿当正宾。
这般有脸面的事儿,竟撇下了他们长房。
若被多舌妇传了出去,以后他们莫家长房在京都,还有何颜面见人?
大夫人刘氏心中不爽,宴席上说起话来自然泛酸:“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便连慎姐儿都及笄了。”
说罢,又掩嘴笑道:“话说起来,今日的慎姐儿可真是招人喜欢。文文静静的,娴雅温柔,这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呢。
不像往常,俏皮儿得很!就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还带着烈性。”
大夫人刘氏的话,听起来似在夸赞莫慎儿。可实际上,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说莫慎儿不过贤淑温良。
是啊。
性子顽劣俏皮儿的人,又怎么能贤淑温良呢?
像个孩子一样长不大的人,又怎么能做好别人的妻子?
果然,大夫人刘氏的话音方落,众人的脸色便多少有些尴尬。
特别是庄眉宁,那副神色难堪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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