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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清见沈扶摇如此咄咄逼人,终是抬起头来,道:“您又何苦为难奴婢?您明明知道,不管是对您还是对公子,奴婢都是忠心耿耿的。
    您与公子乃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
    “可今日,这夫妻之间有了秘密,便不是一体了。”
    沈扶摇瞟了一眼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莫止湛,径直打断了医清的话:“你且仔细想想,你是继续跟我,还是跟着他。”
    “奴婢……”
    医清是当真为难了。
    一来,她是府上除了宋祁外,唯一一个知晓莫止湛病情的人。
    这些年来,莫止湛的身子一直都是她在调理。她曾得到过莫止湛的命令,不可将他的病情,告知第四个人知晓。
    这么久以来,纵使星辰阁其他近身伺候的人,对此多有疑心,但却未有一人提起过这茬。
    二来……
    她现在的主子,毕竟是沈扶摇。
    早在莫止湛将她们四人拨到沈扶摇身边儿时,她们的主子,便只有沈扶摇一人了。
    第220章 :身中剧毒的莫止湛
    这一年以来,莫止湛处处以沈扶摇为先,对沈扶摇极度信任。纵使偶有命令她们盯紧沈扶摇,也都是因为太过担心她的缘故。
    按道理来说,医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主子有所隐瞒的。
    可偏偏……
    这新主与旧主碰到了一起,她便为难极了。
    “少夫人!”
    医清想了许久,终是咬牙开口:“奴婢自从被公子拨到您身边伺候以后,便只有你这么一个主子了。且,也只认您这么一个主子!
    奴婢知道,奴婢不该对您有所欺瞒。但公子给奴婢下达命令时,少夫人您还尚未嫁入侯府。
    所以……所以奴婢并非有心欺瞒少夫人。奴婢只是在遵从旧主的吩咐,替旧主保守秘密。
    这事关奴婢的品性,与对少夫人忠臣与否无关。”
    “好一张伶牙俐嘴!”
    沈扶摇勾唇笑得很浅,也很冷。
    “一番话下来,我倒是拿你没得办法了?”
    “还请少夫人恕罪!”
    医清再度将头埋下,道。
    “若我不愿意恕了你这罪呢?”
    沈扶摇半眯着眼,与平日那好相处的模样儿不同,竟显得有几分刁难人:“你又能如何?”
    “奴婢……”
    “说你不能一心侍奉二主,你便与我区分出了旧主和新主?呵……既如此,我这个新主便点醒点醒你的木驴脑袋!”
    沈扶摇不介意与医清浪费口舌。
    她只介意,自己连自己丈夫的身子坏到了何等地步,都不知道!
    “我与你的旧主,乃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我夫君中了毒,我却连他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你说说,我这个妻子当得失败不失败?”
    说罢,又是一声儿冷笑:“你既说,夫君吩咐你为他保守秘密时,我还尚未入府。那么现在我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且是你的新主。
    你觉得,以夫君对我的疼爱,他会将我当个外人一般防着吗?”
    沈扶摇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
    让素来还算能保持理智头脑的医清,都左右为难。
    如今莫止湛正处于昏迷之中。
    按照医清对莫止湛的了解,他自是不愿将自己的病情告诉旁人的。
    特别是,最亲近的人。
    越是被莫止湛信任与在乎的人,他便越会瞒着,以免对方的担心。
    可沈扶摇方才那话……
    似乎是在告诉医清,倘若医清胆敢再瞒着她,那么她沈扶摇在莫止湛以及医清众人眼里,便是一个外人了。
    女人啊,心里的想法总是古怪得很。
    医清并不意外沈扶摇能有此曲解,但她必须得小心处理此事儿。
    否则,待莫止湛醒来,发现小娇/妻与他闹了别扭,那自己岂不是罪过?
    于是,思前想后,终是咬牙道:“少夫人……公子的毒,是从小便有的。此毒乃是慢性之毒,所以一直拖了近十年,都未曾发现。
    倘若不是有一次,公子在练剑的时候受了伤,又恰巧敷了一种可以快速引发此等慢性毒发作的草药,恐怕直到现在,公子都不知道自己神含剧毒。”
    “从小便被下了毒……”
    沈扶摇听言,不免心惊:“慢性之毒是不可能一次两次便侵入体内的!若想让人身中慢性之毒,须得长年累月投毒。
    夫君是北定侯府的嫡长子,身份尊贵,自幼便受长辈的保护与疼爱。究竟是谁,能在他身边儿下如此之毒?”
    “下毒之人是谁,奴婢不敢随便猜测。”
    医清许是见识到了沈扶摇的厉害,回起话来越发的认真:“所下之毒,究竟会如何损害公子的身子,奴婢也不敢随意透露。若少夫人想知道答案,待公子醒来,可亲自去问公子,想来公子也不会隐瞒。
    奴婢所能告诉少夫人的,便是公子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如大伙儿所瞧见的那般轻松、安逸。他所需要承受的痛苦,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像今日这般毒发,对于公子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而奴婢,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没有根治的法子么?”
    沈扶摇紧盯着医清,问。
    医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根治的法子倒是有,只是比较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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