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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莫皖北回来得突然,这事儿倒打得长房和三房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好在,长房的人最近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所以也不怕。三房的人,除了担心莫皖北回来一事儿,会影响到京都的时局以外,倒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只是对于他回京都一事儿,感到有些突然罢了。
莫慎儿得到了通知,也已回府。
虽说男女有别,开了两席。但此时一家子能在同一个饭厅里用膳,倒也有了一番其乐融融的意思。
男子那一席,无论是长辈还是兄弟,酒杯你来我往,好生和谐。
女子这一席,唇枪舌战,好生热闹。
不过……
说到唇枪舌战,倒也算不上。
众人知晓庄眉宁今日要‘扬眉吐气’,故而都没去招惹她。只是她自己和莫慎儿,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将戏台搭得老高。
言语之间,左不过是暗示,他们青黛院现在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
小人得志。
用这四个字儿来形容此时的庄眉宁和莫慎儿,最合适不过。
当然,她们得意洋洋的样子,并未维持多久。
酒过三巡。
许是在外孤独太久,莫皖北心里实在惦记着沁雅。
于是,便也顾不得规矩。
他借口要敬太夫人酒,提起酒杯,便往女方的席面走来。
嘴里说着敬太夫人酒的话,眼睛却不断往席面上瞟。
北定侯府有规矩,除夕之夜,姨娘不得上桌。也因此,小年夜时,便容许姨娘同座。
莫皖北便是知晓这一点,这才端着酒杯过来。
可他上上下下将女方桌子上的人都打量完了,也未见到沁雅的身影。
不对啊。
长房的各个姨娘都在,怎么唯独就没有沁雅?
随着心中的疑惑,稍有醉意的莫皖北,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想起方才在世安院时,自己提起沁雅,太夫人和沈扶摇便纷纷不语。
心下,越发不安。
“沁雅呢?她怎么没来?”
谁也没想到,莫皖北会当众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即便是庄眉宁和莫慎儿,也有些措手不及。
最后,倒还是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大夫人刘氏,最先反应过来。
道了句:“沁雅?这大喜的日子,提那已经故去的人做什么?”
“大嫂!”
庄眉宁见大夫人刘氏说漏了嘴,忙呵斥了声儿:“桌上那么多的佳肴,难道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如此恼怒做什么!”
大夫人刘氏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儿。
她看准了莫皖北对沁雅的感情,自然免不得要闹闹事儿:“我……我又不是故意说漏嘴的!只是今夜是小年夜,又是侯爷回府的日子。
好端端的提一个死了的人,难道不怕招惹了晦气儿吗?”
言毕,大夫人刘氏又低喃了句:“更何况,沁雅死得冤枉,死得可怜……”
“够了!”
庄眉宁猛然起身,死死盯着大夫人刘氏:“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大喜的日子,提那已经故去的人做什么?
故去……
故去的人!
——我又不是故意说漏嘴的!小年夜提一个死去的人,难道不怕招惹晦气儿吗?
说漏嘴……
死去的人。
——沁雅死得惨,死得冤枉。
冤枉!
莫皖北身子一震,大夫人刘氏的话,一字不落的入了他的耳。
他被瞒了什么?
沁雅……
已经没了!
“沁雅呢!”
这一次,莫皖北不再看着桌子上的众人。
而是直勾勾盯着庄眉宁,一字一句问道:“我的沁雅哪去了,回答我!”
“北哥儿……”
“回答我!”
莫皖北突然举起手中的酒杯,狠狠朝地上掷去。
‘啪’的一声儿,那青玉酒杯瞬间碎了一地。
“沁雅呢!我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沁雅呢!”
此时的莫皖北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着了魔一般,将庄眉宁吓得不轻。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莫慎儿看不过眼,站起来扶住了庄眉宁:“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值得让你为了她,来找母亲算账吗!
莫皖北,你别忘了!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十月怀胎,辛苦将你生下来的嫡母!
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对自己的嫡母如此不尊不敬,你难道就不愧疚吗!”
“死了的女人?”
莫皖北死死握住了拳头,无视了莫慎儿前边儿说的话。
只揪着沁雅姨娘的死,问:“沁雅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死了!早就死了!”
莫慎儿在周家过的不如意,脾气儿自然越发暴躁。
她受不得凶,受不得吼,也受不得冷落。
可偏偏,她现在正在经受着她受不得的事情!
莫皖北为了一个死去的沁雅,凶她,吼她。为了一个下/贱的姨娘,连他的亲生妹妹都能忽略不管。
如此,她怎么能受得了!
“就在你离开京都,前往边疆不久,她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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