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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陆汎现在二十五,比秦汝大了整整十一岁,在秦汝的眼中可不就是老混蛋。
梦槐没听秦汝的话,只是看着岁禾,很是执拗,“对不起...”
“没事,我没什么大事的,天色快晚了,还没给姑娘作画呢。”
“要不先生明日来,今天您受伤了...”
岁禾有些想笑,眉眼柔和,“我只是脖子上微微有些划伤,又不是手废了,没事的。”
“可......”
“姑娘,我没那么娇贵的。”
胡说,明明脖子就瞧着细腻娇贵的很。
但这话梦槐没说。
到底岁禾还是替梦槐画了画,果真画的比上一次还要好。
或许是两人有了更多的交际,这次岁禾没再画观音图,倒是画了一个手执长鞭,浑身肃杀之气,却面带正义,让人瞧一眼就心生欢喜的女将军的图。
看着这张图,梦槐有片刻的怔愣。
一统天下,结束这战火纷飞的政局,不仅陆汎的梦想,也是他的梦想。
然而他没办法像陆汎那样手执长剑身披盔甲,只因自己的母亲出身低微却长相和陆汎的母亲有九分相似。
这云烟阁便交给了他。
堂堂七尺男儿,只能扮作女子。
却不曾想,这样身披战甲,也是他毕生所愿。
“谢谢...真的谢谢...”
梦槐一直拿着那幅画,眼尾泛着红,仔仔细细将画收好。
他抬眼,眼中含着泪,“先生,奴家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刚刚觉得姑娘忽然出现挡在我身前,像极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将军,还怕姑娘不喜欢呢。”
“怎么会,先生画技极好,奴家喜欢的紧。”
梦槐压下心中万般思绪,想要将岁禾留下来用膳,但被岁禾拒绝了,毕竟岁母还在家,她也不放心。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秦汝乖乖的跟几个护卫坐在一起聊天说话。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只有街边店家亮着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云烟阁一直都很多客人,而且一看就是身份不菲的那种。
为了不引起骚动,云烟阁是有一个侧门的。
众人都不知道,他们千金难买一次露面的第一美人就在楼中,而且还在挽留一个小秀才。
挽留就算了,还没挽留的住。
只能一直站在侧门,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
直到那身影彻底被黑暗吞没,梦槐脸上的温柔顿时就化为了冷意。
迅速转身,进房间立马就换了一身衣服。
旁边的小厮心里咯噔一下,“主子,您这是干嘛去?”
“不该你问的事情,少问。”和刚刚温润如水一般的样子不同,此刻的梦槐满含杀意和愤怒。
“主子,若是您去和大少爷对峙,小的斗胆劝您别去啊!!”
小厮扑通一下跪下来,挡在了梦槐的面前。
但梦槐却眼中怒意未减,“你有什么资格?是我把你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你的主子是我,不是陆汎。”
“是!正是因为我的主子是您,我才更要说,本来您在陆家就处境艰难,您要是和陆大少爷对峙,您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主子,小的知道您是因为先生被伤害才那么生气的,但是为了一个秀才,不值得!”
好像所有人都在说,岁禾不值得。
可是梦槐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岁禾带着温润的笑。
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淡了点,“滚开,这是我的事,后果我自己承担。”
那个小秀才为什么不值得?
他说,值得。
小厮拦不住,眼睁睁的还是看着梦槐身着玄衣,转身就离开了云烟阁。
他赶紧爬起来。
先生应该还没走远,他劝不动,先生应该能劝得动!
几乎是连滚带爬一般的,小厮冲出了云烟阁的侧门。
于是前一秒岁禾刚到家,屁股还没把凳子给坐热乎,一口汤还没喝上,下一刻自家院门外就传来了疯狂拍门的声响。
还伴随着隐约的几句,‘先生’要么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诸如此类。
吓得岁母盛汤的手一抖,汤勺落在碗里,溅出滚烫的汤,正好溅在岁禾的手背上,立刻就落下了几滴红点。
但岁禾也没心思管。
这人声音她熟,转头沉声道:“是云烟阁的人。”
说罢也没管自己手上的伤就出门了。
把门打开,小厮一脸焦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先生,梦槐姑娘为了你去找陆大公子对质了,您才高八斗谋略无双,您能不能劝劝我家姑娘,求求您了。”
岁禾皱着眉,“小瓜,梦槐现在在哪?”
小瓜哼了两下,不情不愿点开光屏,看见光屏上那团黑雾它就烦,语气不耐,“马上就到陆家了。”
哼,怎么变成女人了还不给岁岁省心。
岁禾思考片刻,精致的眉眼有些严肃,随后又很快眉宇之间舒展开来。
她看着小厮道:“不用着急,梦槐姑娘今晚不会受到伤害的,你去城门外点一把火,越大越好,东南方向,最好是那种窜天大火。”
“啊?”饶是小厮心里着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
但他看着少年面色淡然,在柔和的烛火下浑身萦绕着淡然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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