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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好奇,曾经和大姐一起,躲开严厉的教养嬷嬷,从后门溜出来,买各种各样的零嘴儿吃,红豆糕,糖人,还有冬天的冰糖葫芦,总觉得那么好吃,屡次被嬷嬷发现,教导说这里的吃食不干净,却乐此不疲地找到机会就溜出来。
她熟悉这里的小摊小贩,这里的小摊小贩也熟悉候府的各种动向。
没过一会儿,果然角门就开了,两个刚留了头的小丫鬟就跟着个嬷嬷出来了。
那嬷嬷看着眼熟的很,白成欢却不大想得起来是哪一个,府中那么多下人,能在主子面前时常露脸的,也没几个。
那嬷嬷也不多说话,带了两个小丫头在摊子上挑了几把丝线,就又回去了。
白成欢吃完了手里的红豆糕,接过摇蕙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跟一边的老婆婆开始闲聊磕牙。
“婆婆,我记得这边夏天的时候,有个卖酸梅汤的大伯,如今怎么也不见?”
那老婆婆瞅了她一眼,叹道:“我还以为姑娘是头回逛到咱们这边呢,看来从前来过呀?那卖酸梅汤的,是城东的邬老头,可惜那邬老头今年交春的时节,不小心得了风寒,一病就再没起来……人哪,就是这样旦夕祸福,谁也说不准明天的事儿。”
“那倒是可怜……我从前路过这里,喝过那位大伯的酸梅汤,味道是极好的……”白成欢点头说着,看向了威北候府高高的围墙,语气欣羡:“那这是哪家的府第啊?看起来好生气派。”
“这呀,是威北候府呢,这还不算气派,姑娘要是往前去见了大门,那才是气派呢,不过一般人也不能近前,倒不如这里热闹。”
“候府啊,难怪如此富丽的样子……对了,婆婆,我记得候府出了位皇后吧,如今,这候府可不是更富贵了?”
你一句我一句叙起话来,那老婆婆一时闲着也是闲着,也就接着这话往下说:“嗨,富贵倒是富贵,只这候府如今的运道,可真是不太好……他家的皇后,那是真真儿的,就是从前买过我这红豆糕的那位三小姐,长得花团锦簇的一个美人儿,可惜进了宫,当晚就没了,没几天,候府的世子也被贬去了边关,那阵子,候府上下都跟着伤心难过,这条街的生意都冷清得不得了……”
“那侯爷和夫人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该多伤心啊……”白成欢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肩,眼神飘忽地看着那方天空,仿佛能看到爹爹和娘亲哀伤心碎的模样。
“可不是,这放在谁家里都是天塌了一样,这不,侯夫人伤心过度,立刻就病倒了……”
“病倒了?严重吗?”白成欢只觉得心都被揪成了一团。
那婆婆也不介意自己的话被打断,接着说:“估摸着挺严重,听说呀,太医都天天地往候府跑,后来总算是托着皇上的福,好了起来,可前几天呢,这夫人刚好,侯爷又在宫里挨了廷杖,你看看,这几天这生意,立马就没了……”
“廷杖?为什么挨廷杖?”
白成欢眼前一黑,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萧绍昀这是疯了?他为什么对爹爹施廷杖?
“这咱们这小民就不知道了……”老婆婆把鏊上的红豆糕翻了个面儿,一脸愁苦:“不过最近这京城的确不太平,还有人被诛了九族呢!”
“诛九族?!”这次不仅是白成欢,就连摇蕙都惊讶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三方出手
白成欢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眼前似乎有重云笼罩,鼻端似乎还能闻到这京城中的血腥味。
廷杖,诛九族……萧绍昀,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杀了她,难道只是一个针对威北候府的开端?他是要肃清朝中大臣?
记得萧绍昀刚刚登基那两年,他不止一次说过,先帝太过于纵容臣下,有损帝王威严。
可是先帝在大齐臣民的心里,的的确确是一个贤明的帝王,为君者,不就应该广开言路,虚心纳谏吗?要是一意孤行,刚愎自用,那又怎么能做到“贤明”二字?
殊不知,帝王再如何尊贵,也是人不是神啊,光凭自己心意行事,如何能保江山稳固?
萧绍昀他幼承名士大儒为师,又有太师席泽岩和丞相宋温如力保,他如何不知这些道理?
怕只怕,他真是冲着威北候府来的!
摇蕙和阿花一路跟在沉默不语,神思恍惚的大小姐身后,心中是一万分的疑惑。
大小姐今日太反常了……都怪那个卖红豆糕的婆婆,又是什么廷杖,又是什么诛九族,肯定吓到大小姐了!
“大小姐,您别害怕,那些跟咱们不相干的,咱们好好地选秀,选不上咱们就回去,您别这样,奴婢害怕……”
阿花到底性子跳脱些,想来想去,上前拉住了快要撞到墙的白成欢,小心地劝道。
白成欢站住脚,看了看身边两个脸色惨白的丫鬟,深吸了几口气,终是点点头:“不怕的,我不怕,我不能怕的。”
她不能慌,也不能乱,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
范成到了礼部,报了白成欢的名字,惦记着白成欢,看着收录的书吏对好了文书,就匆匆地离开了,没看到身后书吏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待到范成彻底没了踪影,那书吏立刻就出了门,去寻自己的上司了。
“大人您看,这是不是您交代的那个虢州的白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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