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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成欢却笑了起来:“娘亲,我不会再为他伤心了,徐成欢,已经死了啊。”
从垂髫稚子,到及笄年华,萧绍昀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啊。
连小十,都能从一个背影认出她,可萧绍昀,却宁愿把徐成意当作她。
是真的认不出也好,是心虚也好,却也都如她所愿了。
她的年少时光,终于有一个清楚明白的结束了。
诸人散去,萧绍昀站在烟波阁上,凭栏眺望。
为什么不是她呢?
长得不像……成欢是想要找一个肖似的人来转生吗?
目光所至之处,那一身银红色衣裙的女子如同来时一般,晋王相护,步态娉婷,却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扬首而笑。
她似乎在看着他,也在看着这片宫殿巍峨的天地,冰冷决绝,没有丝毫的留恋。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眼神……萧绍昀心中一跳,成欢,成欢!
他飞奔而下,向着她的方向追了过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离开
听到身后的急促的脚步声,几人纷纷回头,威北候夫人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不是都躲过去了吗?怎么皇帝又追了过来?
可谁也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只能恭恭敬敬地回转身,站在原地恭候皇帝。
萧绍昀渐渐跑得近了,玉冕上的垂珠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白成欢抬头望过去,记忆翻涌。
从前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她心底就是欢唿雀跃的,因为她最喜欢的人为了快点见到她,会不顾宫规,在皇宫里奔跑,那小小的窃喜足以让她觉得满足和幸福。
只是从烟波阁到太明湖那一边的这段距离而已,萧绍昀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
等他终于在白成欢面前站定的时候,白成欢已经没有了那些微的愕然。
萧绍昀自幼习武,是个弓马娴熟的帝王,每年的春猎秋猎,从来都是收获颇丰,不假他人之手,可如今的他,怎么看起来,让人感觉如此,虚弱?
“白成欢,你,可愿留在宫中?”
萧绍昀站在看上去一片惶恐的几人面前,想了想,干脆问了出来。
原来这就叫可远观,不可近看,近看了,就是说不出的失望。
当他站在烟波阁上远眺的时候,分明就看到了成欢,可当他来到近前,才知道,原来又只是一场幻梦。
如果能把这场幻梦留在宫里……想必一个卑微的秀女,会非常乐意。
睥睨,轻视,笃定。
这就是白成欢在萧绍昀脸上看到的东西,她很快地垂下眸子去,心如止水,恭恭敬敬地回道:“臣女无名无份,不敢忝居宫中,为皇上增添烦恼。”
她不愿?萧绍昀蹙眉,不识抬举……他又看向威北候夫人:“夫人您看?”
萧绍昀脑子难得清醒了一下。
若是发道圣旨下去也方便,但只怕选秀还没开始,如此无名之举会引起大臣的反对,引得入京的秀女人心浮动。
威北候夫人立刻跪了下来,抽出帕子开始擦泪:“皇上圣意,臣妇本不敢驳回,只是还请皇上体恤臣妇孤苦,三个女儿,长女出嫁,成欢横死,次女刚刚已经留在了宫中,唯有这个义女,在身边能稍稍慰藉,还请皇上体谅原宥臣妇的一点私心!”
萧绍昀面沉如水,正欲发作,身后却有晋王和詹士春追了过来。
“皇兄,说什么呢?这么大热的天儿,有什么话让她们回来,咱们过去说,看看您晒得,要是中了暑热,可不是她们的罪过?”
詹士春话说得就比较直接了:“皇上,孝元皇后魂魄若能归来,只在一人之身,若是皇上有他念,孝元皇后恐怕不能安心……”
萧绍昀伸出手去,修长有力的手掌张开,彻底遮住了面前白成欢低垂的眼眸和她的脸。
只要不看脸,哪里都似乎是一样的,可是,松开手,就面目全非。
美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陪了他一辈子,却半生坎坷,最终被他所累的那个人。
萧绍昀缓缓地点点头:“朕知道了。”
是啊,这不是成欢,就不能留下来。
如果成欢知道,怕是会伤心。
“刘德富,代朕送徐夫人与白小姐出宫。”
帝王孤寂的身影沿着太明湖畔慢慢往回走,再也没有回头。
白成欢也跟在威北候夫人的身后,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湖水倒映出他们各自的身影,渐行渐远,被吹来的微风彻底打碎。
曾经倒映在波光里的两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那些并行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直到坐上马车,威北候夫人才死命地抓住了白成欢的手,在这炽热的盛夏天气狠狠打了几个哆嗦。
“成欢,没有下次了,下次就算是娘亲和你爹爹的命都不要了,也不会再让你进宫来了!”
白成欢知道娘亲是被吓得狠了,轻轻地抱住了威北候夫人,乖巧地应了:“嗯,再也不来了。娘亲,咱们先回吧,你看看哥哥的脸,再晒下去可就破了相了。”
威北候夫人满是惊悸的心这才渐渐安稳下来,抬头看向候在马车车门外的儿子徐成霖。
徐成霖一直守在宫门外,跟几个昔日同僚闲话聊天,这半日晒下来,脸上一片赤红,似乎有些晒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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