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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棠莫不是在问她以后成了亲会不会像惠郡长公主这样?
可是……
白成欢心中迷迷糊糊地刚有这个念头,萧绍棠带着失落的声音就传到了耳边。
“罢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左右我也不是你的至交好友,问你这话,是我失礼了。”
萧绍棠失落的神情看得白成欢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明知道他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不过是几句闲话而已,她何必让他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所以,白成欢就认真地想了一想:
“情意这件事,若真说起来,与权势并没有十分的关系,只在它本身。若是我的夫君待我十分好,一心一意,我自然也是一辈子与他生死与共,白首不离的,可他若是辜负了我,我自然也不会将一颗心放在他的身上,空辜负了自己的一颗心。”
她也曾将那人十分地放在心上,可最后呢?
他亲手碾碎了她的一颗心,那她就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情意了。
萧绍棠这才彻底放了心,并不觉得自己如今考虑这件事实在是太早了些:“嗯,你说的十分对。”
他以后,必定不会辜负她,也就不怕她移情她人了。
白成欢被萧绍棠这几度变来变去的脸色搅得心头越发茫然,他这是怎么了?
萧绍棠从白成欢的神情里也察觉到了自己这会儿追根究底实在不合时宜,这才接下来说那桩趣事:
“咱们接着说,这薛云涛啊,自然也就被看了起来,他口中还叫嚣说自己是忠义伯府的准女婿,那统领就直接一手肘上去卸了他的下巴,让他再也叫喊不成。这消息传到忠义伯府,你猜忠义伯怎么着?”
“哦?舅舅如何了?”
听到牵扯到忠义伯府了,白成欢才真的竖起了耳朵。
萧绍棠笑得十分明媚:“忠义伯上门,来谢我了!”
“谢你?”
该谢的人是惠郡长公主吧,亲自收了薛云涛这个祸害,免了石婉柔一场劫难。
萧绍棠点头:“不错,准确地说,是谢我父王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这说的倒也是,舅舅是该好好地谢谢秦王殿下。”
若不是有宁王这一出事端,惠郡长公主和薛云涛必定不能善罢甘休。
白成欢想得十分明白。
萧绍棠却谦虚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谢的,主要是宁王他自行不义,跟他有关系的人自然都要跟着遭殃。”
“那也仍是要谢谢你们秦王府的,若不是秦王殿下忠勇正直,惠郡长公主府和宁王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这可是通敌叛国,无异于引狼入室,宁王,他怎么就干的出来?为了皇位,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白成欢微微叹气,却没敢让萧绍棠看出来。
从前宁王也是种种争强好胜,种种心有不甘,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不受人重视,却飞扬跋扈的二皇子,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呢?
先帝若是泉下有知,心中不知道该如何痛心难过。
而想起先帝,想到自己以后将要做的事情,白成欢什么好心情瞬间都没了。
要说当年,先帝待她真的不薄,就算是后来,乔皇后被打入冷宫,先帝也从未迁怒于她。
而正是因为如此,威北侯府无论如何也不会起兵造反,最多就是换个萧家人当皇帝而已。
说起宁王,萧绍棠身上就弥漫起了杀气,原本绿树成荫的幽静小院,立刻就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宁王实在是太过可恨,边关多少好男儿为了大齐埋骨沙场,他却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该杀!”
长长的眉毛几乎都竖了起来,白成欢从未见过如此杀意锋锐的萧绍棠。
不过她也能够明白萧绍棠的心情。
经历过残酷的战场厮杀的秦王与萧绍棠,怎么能够容忍有人破坏他们付出无数血泪代价换来的边关安宁呢?
“待宁王被压到京城来,皇帝会替你出了这口气的。”
白成欢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只能出言安慰道。
萧绍棠对上她平静的眼神,心中的戾气也慢慢的消散下去。
可想起龙座上的那个人,他还是把心里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曾经听父王跟我讲过,当年先帝在世时,虽然对他很不公平,可先帝无论何时何地,总还是把大齐放在心里,放在头一位的,可是如今的京城,如今的大齐,你看看……”
萧绍棠站起身,望着远处已经没有昔日苍翠的青山,声音里多了些沉闷与忧虑:
“京城已经月余滴雨未落了,听说虢州与河东以西,也是连月没有下过雨了,这样的情形若是再持续下去,不必胡人攻打进来,大齐首先就乱了。”
白成欢虽然人在庄子上,可消息并不比京城迟上一丝半点。
闻言也面露不忍,也站了起来接口道:“如今正是盛夏时光,却遭逢这样的大旱,到了秋季又有多少农户,会颗粒无收呢?更何况修建招魂台已经召集了大齐十万壮劳力,原本就不知道有多少田地荒芜无人耕种,如此一来,怕是用不了到秋冬时节,就会有旱灾饥荒,到时万一朝廷赈济不利,再来个饿殍遍野,瘟疫横行,那又将会是一场怎样的劫难?”
萧绍棠转身看着树荫下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是难言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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