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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的功夫,就见他拿着一把绣着精致刺绣的遮阳伞冲了出来,身后伙计还在喊:
“这位爷,还没找您银子!”
“不要了,赏你了!”
萧绍棠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白成欢,将那把精致的伞撑开,稳稳地举在了她的头顶,为她遮去了头顶的骄阳。
“既然你要走回去,那我陪你一起走你别多想,我没其他意思,我是怕你一个人走着要是再晕倒,那就麻烦了。”
白成欢拒绝的话就这样噎在了喉中,这样一说,倒是她只要拒绝,就是她想多了?
长眉凤目的少年一脸大义凛然,白成欢叹口气,转开盯着他的眼神,自顾自向前走去,再也没说什么。
萧绍棠在她身后无声地笑了。
骄阳烈日,举伞与佳人同行,美事尔。
被两人抛在身后彻底遗忘的骏马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根本没人理会它了,只好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自己跟了上去,望着前方的两人,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城外,皇帝暴怒而去。
今日为了一睹龙颜涌出城去的官员百姓也纷纷往回赶,一时间城门内外,又是人潮涌动,摩肩接踵。
梁思贤担忧不已。
“徐夫人,那秦王世子,也实在是大胆,怎么能就这样把成欢掳走,成欢以后可怎么见人!”
梁思贤扶着威北候夫人往威北候府的马车旁走,尽量压低了声音道。
威北候夫人却凝神片刻,才低低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秦王世子这是古道热肠,不避嫌疑,令人敬佩。”
梁思贤久久回不过神来,徐夫人这是怎么了?
成欢可是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带走了,这可不是小事!
这可是事关白成欢的声誉,怎么能这么一句话就,就过去了?
威北候夫人与威北候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皇帝这是要开始伸手了吗?
成欢好不容易死而复生,万万不能再走从前的路了。
另一边,宋温如与儿子宋长卿,侄子宋三郎一同坐在马车上,车内气氛格外凝重。
宋三郎嬉皮笑脸的时候居多,看到这样的阵仗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大伯父,侄儿,侄儿还是出去骑马的好……”
“你在皇上面前胆色惊人,怎么这会儿反倒心虚了?”
宋温如一语戳破了侄儿的企图。
宋三郎骤然无语,呐呐地分辩了一句:“侄儿,侄儿也是看那薛家大小姐可怜,实话实说而已……”
宋温如冷哼:“哪个貌美的女子在你眼中不可怜?一天到晚不思上进,只知道沉迷女色,成何体统!今日回去,将《论语》抄上十遍!”
宋三郎瞬间苦了一张脸,委屈到了极点:“大伯父!这事儿,跟抄书有什么干系?能不能不抄啊?您就宽恕侄儿这一回吧!”
他也不想闲着没事儿去皇帝面前露脸儿啊,他再傻也看得出来,如今的皇帝可不是从前那个颇有君子风范的太子了。
可是,何七是他的朋友呢,朋友有危难,他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可是那个风姿过人的美人儿亲自来跟他说呢,他岂能置之不理,让美人儿伤心?
宋温如转过头去,看也不看宋三郎,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
他的亲弟弟私德有亏,想要扭转过来已然是不可能了,可是这个侄子,他可是不能让他再重蹈弟弟的覆辙,一定要让他端正心性,绝不能手软!
一边宋长卿也懒得理会堂弟的哀嚎,只拿了扇子殷勤地给父亲扇着风,出口问道:
“父亲觉得,今日薛家女错认秦王世子为表哥这件事,可有什么蹊跷?”
综合三郎之前的说法与圆慧的推测,这位秦王世子曾为何家子的事情,多半该是真的。
对于何家,宋长卿也不陌生。
前世,何家人才辈出,淡出朝堂十几年的何氏一族,在他死前,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何家从前的荣光。
可是何家,到底是什么时候和秦王扯上关系的呢?为何他前世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宋温如点头:“蹊跷自然是有的,且不是一点半点。这秦王世子的身份,原本就有些问题。”
“哦?父亲不妨说来听听。”
此时车里除了他们父子,就只有哭丧着脸的宋三郎,宋温如是绿了一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这秦王世子的出身,就是个谜。当年,秦王获罪当晚,秦王妃奉诏入宫,结果就掉进了金河,一尸两命,按说,当时秦王这儿子就没了,可偏偏如今就冒出一个儿子来,说是当年身边的一个侧妃所生,可是皇家的侧妃,可不是随便拉一个人来就能称作侧妃的,那是正经上了玉牒,有御赐的宝册的亲王侧妃,可如今秦王对这位侧妃的说法,是他在外征战时宠幸的女子,当日回京就将她留在了宁州,许了她侧妃之位,没来得及请封,就……”
宋长卿听到此节,也忍不住蹙眉:“照这么说,这位世子生母,是谁也没见过,只听人说了?”
宋温如颔首:“正是如此,当日为父给皇上出主意要秦王送子女入京为质,其实本意并非为难秦王,只是想着秦王这么多年未必再有子嗣,只是出个主意安安皇上的心罢了,谁知道秦王居然真的送了个儿子过来,要知道当年秦王与秦王妃情深意笃,秦王又并非好色之人,这侧妃一事,实在是令人生疑,只不过,这秦王世子的长相与秦王实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以当日他出现在京城,实在是令人无从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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