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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眼眸一闪,就看出了晋王的为难,只听她轻轻道:
“榴红,还是让这位公子先走吧,咱们自己想办法回去。”
说着,又仰头看着晋王,目光柔和:“这位公子不必为难,原本你们的马车也并没有撞上来,是我自己胆子小,受了些惊吓,才站不稳跌倒的,与你无关的,你若是有急事,就先行吧,我家中离这里也不远,自己会回去的。”
晋王原本是想着不行就让这女子在此等一等,他先行,再让侍卫去寻车来送这对主仆回家,但此时,这女子如此通情达理,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就此把她们丢下。
他望了望威北侯府的方向,咬咬牙,让开了路:
“这位姑娘,伺候你们家小姐上车吧,我这就命人送你们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看公子的模样怕是有急事……”那女子犹有些推辞。
晋王却已经想好了办法:“就这么定了吧,马车送你们回家,我自己骑马去。”
今夜乘车原本是为了不让皇兄知道他去威北侯府,可这么一闹,不知道也知道了,骑马就骑马吧,也无妨了。
那丫鬟听晋王如此说,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深更半夜人迹稀少的,要是这些人真把她们主仆扔在这大街上,可怎么是好?
听晋王如此说,立刻利利索索地扶了她家小姐上车。
那女子临上车前转过身来跟晋王道谢:“今夜给公子添麻烦了,多谢公子仗义。”
晋王受之有愧,也颇为谦逊有礼:“原本就是我的错,还请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只是小姐以后夜深还是少出门为好,虽说京城是天子脚下,百姓安居乐业,可也终归有宵小之人,凡事谨慎为上。”
那女子也不再多说话,转身上了马车。
心惊胆战的车夫也终于安下心来,仔细的问了那女子住址,就赶着马车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一个侍卫也骑马跟在了后面一同去了。
晋王也上了马,准备继续往威北侯府去,却被跟来的张德禄拦住了。
“王爷,您看……此时已经太晚了,咱们要不要先回去?”
其实张德禄是想说,皇上如今已经对您有些不满了,您可不要再惹事生非了。
可想想晋王这一根筋的脑子,他还是只能劝着来:
“您这被皇上知道了,都是小事,关键是,白小姐累了一天了,又生着病,你这深更半夜的去,可是又得让白小姐好一阵折腾,不如您先回去歇着,明日一早咱们再去,怎么样?”
晋王深深的看了一眼拽着马头的张德禄,非常怀疑,如果自己坚持要去,张德禄会不会即刻就抱着马头大哭起来?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傻小子了,他自然能明白张德禄的一片苦心。
可是……
“成欢姐病了,我若是不能亲自看上一眼,又怎么能安的下心歇息?你不必再劝,咱们去了,我也不打扰成欢姐,我只问一问,问一问咱们就回来。”
张德禄看他这样子,情知是拦不住,只能长叹一声,上了自己的马,跟在晋王身后,往威北侯府去。
另一边,晋王府的马车在元字巷的一栋大宅大门前停了下来,那门前夜间也有人值守,一看见马车停下,就赶紧跑上前,正惊诧间就看见自家小姐下了马车。
“快些多找几个人过来,小姐的脚崴了。”
那丫鬟吩咐了一句,大宅内外立刻就喧闹了起来。
跟来的侍卫是京城本地人士,也算是颇有些见识,看到这阵仗,就左右看了看这地方,抬头就看见大门上方高高悬挂的匾额上的两个大字“崔府”。
刚才过来之时,他听到这住址,就觉得,这女子出身怕是不寻常。
这元字巷的宅子,可不是一般人家轻易能买到的,就算有银子,那也得有些根基才行。
此时见了这两个字,更是心头什么都明白了。
王爷今晚出来,原本是想掩人耳目,这下可好,直接撞崔家手里了。
他回头看了看晋王府的这辆马车,幸好他们出来时,谨慎起见,特意找了一辆平时给管事们坐的马车,不至于被人看出来,不过,据说崔家人个个不简单,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多事儿,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于是趁人不备,那侍卫就骑马开熘了,一个眼神扫过去,车夫心领神会,也驾着马车,悄无声息的驶出了元字巷。
等到崔家人想起来门外的那辆马车之时,门前已经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了,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颖娘,这是怎么回事?”
崔家三夫人原本已经歇下了,却听说长房行六的崔颖佳受了伤,连忙起身带了人前来查看。
崔家大部分族人还在清河,但是这来了京城的娇小姐,她可是要全权照看。
崔颖佳有些不好意思:“都是颖娘不好,让婶娘担心了,是颖娘贪玩,回来得晚了,路上跌倒了……刚才大夫已经看了,说只是扭到了筋,并没有大碍,婶娘还请放心。”
听说没有大碍,崔三夫人才放了些心,在崔颖佳的床边坐下,仔细看了一回她的伤处,方才笑道:
“原来是这样,你也不必自责,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婶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到京城来,也是没日没夜玩个没够,只是你以后出去要多带些人,切莫只带了一个人到处乱跑,让家里人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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